淡淡地说道,“明天一早,游轮到达小笠原,让小笠原的警察上船彻底搜索一遍。等蟹江醒了,自然也知道凶手是谁,很简单。”
“但是,你就没兴趣吗?对凶手的布局和目的。”柯南不解地问道。
“我是警察,不是侦探。”月见里悠低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耐心地解释,“警察的职责无非是找到证据,抓住凶手,结案,仅此而已。至于犯案的手段,犯人的心路历程,这种事可以在警视厅的审讯室里做。华丽的推理秀除了增加麻烦和侦探自身的心里满足感,什么意义都没有。”
柯南沉默不语,仔细思索着他的话。
“就像这个案子,活证据有了,嫌疑人有了,审一审就能知道的事,何必废这个脑筋呢?”月见里悠说道。
“可是,如果不揭开犯罪手法,逻辑链不成立,犯人不认罪怎么办?”柯南疑问。
“你把警察想得太没用了点。”月见里悠轻笑,“你以为,审讯室是做什么用的?警察不需要刑讯逼供,但是嫌疑人往审讯室里一坐,没几个普通人能承受得住这种压力。审讯,原本就是警察办案的合法手段之一。只要确认了凶手,是可以从结果逆推过程的,想不通的,让犯人自己说就行了。”
“要是犯人扛得住压力呢?警察只能拘留48小时。”柯南不服气。
“那就看审讯警察的手段了。”月见里悠摸了摸下巴,又喃喃自语,“不过,搜查一课的审讯手段确实不太行……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习一下我们特殊小组的审讯方式。”
“好!”柯南眼睛一亮。
月见里悠说的,和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几乎完全相反。
警察和侦探就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走吧,去看看嫌疑人们。”月见里悠抬脚往船舱走去,似乎真的不准备管还被挂着的蟹江了。
柯南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放心吧,死不了的。”月见里悠终于好心地放过了他,“我刚刚在船头那边放了个压感器,只要有人就会报警并且射出麻醉针——我自己调配的麻醉剂效果肯定不比你用的差。”
“喂……”柯南黑了脸。
但是,果然是故意的吧!用蟹江来钓凶手什么的……如果凶手没去,或者被看住了去不了,那到了小笠原蟹江醒了就会说出凶手的名字。如果凶手甩开了监视,或者还有同伙,甚至真的是那个老人,那就直接放倒。总之,怎么都不吃亏,倒霉的只有一个法律判不了的强盗而已。
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对,但是……脑子里偏又有无数想法仿佛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
“人渣不配有人权。”风里隐约混着一丝声音,却在他抬头时,仿佛什么都没存在过。
柯南心里一震,脚步微微一顿,这才跟了上去,又暗自嘀咕:“说什么警察办案不需要代入太多情绪,明明你自己也没做到嘛。”
“嘛……”月见里悠忽然说道,“明天审一审的话,说不定还有更多陈年往事被翻出来呢。”
“怎么说?”柯南问道。
“你没发现,不止是鲸井先生,其他几个的表情也藏着什么吗?”月见里悠反问。
“有一点。”柯南下意识道,“鲛崎警视是当年被害者的亲人……你是说,其他人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是为什么当年的关系者都会集中到这里来?”
“大概只有你和毛利先生是真的来旅游的。”月见里悠一耸肩,“你把‘古川大’的名字横过来看看?”
柯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但又有点不服气:“我只是不知道20年前的案子而已!”
“是是是,不过你才几岁,哪能什么都知道。”月见里悠不以为然。
柯南扁扁嘴,回过神来,又追上他,扯扯他的衣角:“所以,你不是和安室先生来约会的?”
月见里悠抽了抽嘴角,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直接说要约他的话,太快了吧?要是他矜持不答应呢?”
“所以你是用案子做借口骗他来的啊。”柯南翻着半月眼,鄙视地看他。
“怎么叫骗呢?”月见里悠振振有词,“我那是公私两便!”
柯南还想说话,两人已经回到了餐厅。
矶贝渚、鲸井、海老名三人和毛利兰一起,继续玩扑克。鲛崎岛治和毛利小五郎在吧台前喝酒,而安室透一个人坐在靠近大门又能纵观全场的桌子前,桌上还摆了一盘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
“有好好吃饭啊。”月见里悠很欣慰。
安室透心底在冒黑气,脸上却笑得温柔和煦:“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我让厨房多做了一份,还有柯南君要不要吃夜宵?”
“我、我和兰姐姐一起吃。”柯南突然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危险,赶紧往毛利兰身边跑。
月见里悠挑了挑眉很自然地坐到了安室透身边。
“那孩子怎么了?”安室透疑惑地问道。
“小孩子粘姐姐呗。”月见里悠随口答道,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
“等……”安室透愕然,一句“那是我的杯子”卡在喉咙口没说出来。
正好船员送了另一份夜宵上来,掩去了那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