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斑还是神威,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泉奈,衣服脏兮兮的满是尘土和血污,头发也炸毛了一样乱七八糟的翘着,远看像极了一个刺猬趴在他的脑袋上。
白净秀气的脸庞被尘土染成了花脸,极度的担忧与恐惧散去之后,这脸上交织着庆幸和可怜的表情。
神威将绷带扔进垃圾篓,转身去水盆里洗了一条毛巾过来。
他跪坐在泉奈面前,力道很轻的给泉奈擦脸,一边擦一边声音很轻的哄他,“咱们泉奈都成小花猫了,脏兮兮的,这要是在家里,是会被阿雪骂的。”
泉奈吸吸鼻子,被神威的温柔安抚到了,尽管知道神威有点洁癖,却还是胆子很大的用脏兮兮的爪子抓住了神威的手。
委屈巴巴的一个少年钻到神威怀里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幼童,又像个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
他软软的喊神威,“二哥~”
神威只有在面对小太阳泉奈的时候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换做别人他可能眉毛都要皱到太阳穴上,嘴巴咧到耳朵根上,但如果是泉奈的话,哪怕这孩子在泥坑和煤灰里滚过,他也没有半点嫌弃。
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泉奈炸毛的头发,浑身闪耀着爱的光辉。
“不怕了,你哥哥好好地活着,他不会扔下你先死掉的,我发誓!”
“二哥发誓有什么用?”
“嗯……或许我说的很准呢?”
“诶?”不安被掸走,泉奈咯咯地笑了出来,“那就让咱们都好好活着,好不好,你再发誓一遍。”
神威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耍赖的家伙,现在的孩子可真不好糊弄啊,但是,泉奈的愿望是美好的,这样美好的愿望怎么能够被辜负呢?
神威难得耐心的在地上哄孩子,斑则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多日来冰冷的一颗心,在看到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这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说笑的温馨画面时,那层已经有了裂痕的厚厚坚冰,终于变得不再坚固。
裂痕如蛇一般的游走在包裹着心脏的厚厚冰层,不消片刻,这裂痕便布满了冰层,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冰层碎裂成了无数片,寂静的落在了斑的心田上。
喉结滚动,眼尾泛红,鼻腔内的酸涩是连日来绷不住的崩溃和心伤。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一切都到了净土再说,这一世,他想要眼前能够抓得到的这一点温暖,他不贪心,只要这一点。
斑蹲下来,长臂一展,将神威和泉奈圈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
这是他的全世界,这两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别的都可以不要,他只要这两个人。
爱人和弟弟,全世界他只要这两个人。
“斑?”
“哥哥?”
神威和泉奈异口同声的叫他。
宇智波斑极少会在泉奈面前流露出如此直白的感情,作为兄长疼爱弟弟,不管是言语间还是行动上,斑都变现的很内敛,像现在这样直接将人圈进自己的怀抱里,仔细想想,长大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哥哥,你的头发扎的我的脸颊好痒。”
这一次,斑没有顾及泉奈的感受,反而故意的往他脸上蹭了蹭,拿自己的一头钢发去扎弟弟的脸,仿佛是在控诉弟弟对他的不满。
“哈哈哈,”泉奈从小就怕痒,现在人被斑用胳膊圈着,跑又跑不掉,躲又躲不开,除了向同样备受“摧残”的神威求助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二哥救我!”
神威的脸都被斑恶意的捏扁了,呈现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可爱与荒诞。
他咬紧了后槽牙,以一副完全不理解的眼神去斜着那个始作俑者,但对方除了抿着薄唇笑之外,满脸的狡猾令人感到可恶。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宇智波斑,你发什么神经?”
“哼~”明明是很冷淡的声音,神威和泉奈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愉悦,“不管怎样,我是伤者,你们不能在这时候打我。”
什么跟什么呀?
谁要听这样答非所问的话?
然而,真的没有谁再挣扎,乖巧的像两个鹌鹑似的任由斑圈着,直到很久之后,神威才弱弱地说——“话说,你的伤都好了不是吗?”
斑:“……”
泉奈:“……”
“难道不是吗?”神威睁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笑吟吟的望向斑。
下一秒,泉奈最先挣脱了兄长的怀抱。
“大男人搂搂抱抱,恶心死了!”
斑和神威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跳出去三米远的泉奈,脏兮兮的家伙十足像一个土坑里滚过的黑猫,这只黑猫明明是个兄控,却又在某些时刻格外的傲娇。
泉奈皱着鼻子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脸红了红,“那个……我要去洗澡换衣服了,我……既然哥哥没事了,那我晚饭再过来!”
说完,害羞的泉奈逃也似的冲出了帐篷,只留下了笑的前仰后合的神威,以及一脸受伤加郁闷的斑。
弟弟再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蹭到自己怀里要抱抱,长大了的泉奈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可爱”了呢?
自己这是被弟弟嫌弃了吗?
一旁的神威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