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哥哥们死死闭着眼睛的泉奈想象不出今后他应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两个人。
因为是同性自己才无法接受的吗?
他这样问自己,但是很快的,他又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两年前,处在青春期的他曾对扉间有过不成熟的朦胧好感,不是宇智波的姑娘,也不是千手姑娘,不是忍界任何一个姑娘,是千手扉间。
纵使后来他醒悟过来,那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好感,但这直接说明了,他并不排斥相同性别之间的爱。
不是这个的话,是什么呢?
是因为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彼此将对方当做兄弟一般看待的缘故吗?
因为身份问题所产生的偏见?
或许是有一些,不过泉奈对于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斑与神威,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族人和朋友,是发小,是彼此重要的伙伴和战友。
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想当然的将这种关系定义为兄弟,事实却不是。
就连这个原因都不完全正确的话,又会是什么呢?
泉奈紧闭着双眼,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他恐惧于面对这两个人,往日亲密无间的兄弟,现在却发生了关系的变化,这让他如何在短时间内转变过来?
从后山转到前山的时候,泉奈再次看到了位于半山腰的那个破败的神社,他第一次有了向神明祈愿的想法。
他想让神明将一切变回到从前,变回到他发现之前,变回到斑和神威还没有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变回到那两个人还没有相爱的时候。
他自私的想,如果时间无法回溯,那么就让他们两个不再爱慕对方,让他们分开。
彼时,泉奈定定的看着神社,心里想的是如此“恶毒”的愿望。
在哥哥们的身边,当着这两个拿生命去爱他守护他的哥哥的面,他想要向神明许下这种愿望。
喜欢黏着哥哥们的他,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斑捧着神威的脸温柔的亲吻时的样子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来。
泉奈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像个被逼到墙角的败兵,哥哥们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句话,看在他的眼中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的惊惧和反常,神威可能没注意到,但是斑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时间来到了吃完寿喜锅回到旅馆的时候,泡完热水澡,磨唧着一直没从外面回来的泉奈,被斑堵在了浴池外的走廊上。
白天因为有太阳,气温尚且宜人,一旦入夜,又是三面环海的岛城,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泉奈只穿了一件浴衣,纵使刚刚泡完汤,浑身都很热,可被冷风一吹,也依旧觉得有些冷。
止不住的打个哆嗦,泉奈拢了拢身上的浴衣。
他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神威和斑,他打算等哥哥们睡了之后自己再回去。
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将自己的心态完全调整好,目前来说,这样躲躲闪闪的得过且过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然而,泉奈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当他揉着鼻子打了第二个喷嚏的时候,放下手一睁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到自己面前的斑。
斑静静地望着他,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壁灯下,光晕柔和照着这个伟岸的身影。
“哥……哥哥?”
当时别提多尴尬了,泉奈抱着小巧的装着毛巾和香皂的木盆,惨兮兮的站在穿堂风时不时刮过的走廊上,单薄的身子在松垮的浴衣里晃荡,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被冷风一吹更显惨白,微微皱起的眉头,微微皱起的鼻子,鼻尖还红红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斑问他。
泉奈咬了咬唇,仓皇的低下头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孩子,从小到大,他从来不说假话,对哥哥更是如此。
现在,让他说假话搪塞,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斑注视着泉奈,他的弟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在他面前手足无措。
斑的目光沉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接过了泉奈手中的木盆放在地上,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织,披在了泉奈肩上。
泉奈眨巴着眼睛感受着羽织上的温度,茫然的抬起头来。
哥哥近在咫尺,英俊的脸孔上满是冷漠,可他的动作却很有温度。
泉奈很懊恼也很矛盾,简直像个缠绕进毛线团却怎么都出不来的猫,理不清头绪,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除了无辜又带着歉意的叫声哥哥外,什么都做不了。
斑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瞳里也闪过了一丝歉意,这明明都是因为他,却让单纯的弟弟陷入如此难过的境地,罪魁祸首是他才对。
“泉奈。”
这一声,声音不大,可是跟平时的语调很不一样,算不上温和,并且多了一丝冷静和严肃。
泉奈听着,心底悄悄泛起一抹慌张,总觉得哥哥是有话要说,可他要说什么呢?
泉奈胡思乱想之际,他听到斑说:“你都知道了是吗?”
知道了什么呢,哥哥是指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