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了一桩因果,徒弟又顺利成亲,这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之后这两年也没出什么乱子,宁远将玄武的记忆细细查看了一遍,从中发现了不少值得推敲的线索。
四灵中的另外三位早于玄武身陨,其中朱雀遗留下来的躯壳早就被人发现,昆仑派仗之威压江湖的玄火秘经恐怕就是从朱雀遗蜕中所得,自己早晚要往昆仑一行。
至于白虎,宁远倒是从江湖传闻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铸剑山庄赵家有一颗宝珠,据说是一枚拳头大小的金睛石,成色绝佳。这枚宝珠在阳光下还会变换颜色,金中透绿,乃是绝品的猫儿眼。
不过此珠虽说价值连城,但到底未曾显现神异,江湖中人都只以为不过是玩物,倒少有人动心思。
至于最后的青龙,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反倒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宁远自是不愿错过搜集四方神神意的机会,四方神不仅与二十八星宿相关联,也是四季交替的表象之一。
得了玄武神意,鸟身节气神相不知道要省却多少年月的苦功!鸟身节气神相脑后星图熠熠生辉,北方神玄武所在的区域光华大作,与冬季相关的六个节气已经连成一团,原本替代权能的法意也是进步一日千里。
想到此处,宁远便召来段沐风,“为师心血来潮,不日便要远行。你既已成家,为师便也放心将谷中事物交由你打理,你且历练一段时日,若有难处便寻你祖父外公商量。”
段沐风自是一口应下,长春谷其实也没什么事需要劳动宁远,他这个甩手掌柜是做惯了的,太平镇中若有事,都是段沐风出面料理调停。
宁远收拾好行囊,折下一根翠竹做拐杖便施施然离了长春谷。
青州城外的官道上,一座供行人歇脚的草亭中亮起篝火,数人围坐一圈正吃着干粮。
一位面目阴鸷的老者猛的一拍古旧的木桌,愤愤道:“那些探子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竟连累我等在此处受苦!”
一旁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目光闪动,沉声道:“莫慌。那太平镇本就不是善地,便是你我入内都要小心提防,夹着尾巴做人,何况底下那些探子?”
另一位中年妇人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炭火,却不料这老者一掌下去将木桌拍散,炭火差点儿燎到她的衣裙,当下心中便甚为不快,闻言不置可否道:“鲍长老不必抱怨,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太平镇上众人本领厉害,之前颇有些好手入镇打探消息,都被料理了。如今宗师不轻易出山,这太平镇光明面上的先天高手便有不下两掌之数,谁敢放肆?”
“技不如人,认了便是。何必又做出这番姿态?倒让人笑话!”
那鲍长老闻言大怒,指着那妇人骂道:“你这贱人!不过一介弃妇,怎敢取笑于我!”
妇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从腰间一抹握住一对分水刺,“姓鲍的!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充起大爷了!今儿个我扈三娘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
那中年人忙起来劝架,“三娘且慢动手!”
那鲍长老还犹自叫骂不休,“不过是女流之辈,安敢与我等并列!你若不是出卖色相,曲意逢迎得了那阉人欢心,此刻哪有命在?”
扈三娘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可见气急了。
除了那中年人外,其余几人都冷眼旁观,大有放任二人打生打死,自己看好戏的意思。
那中年人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鲍长老低声喝道:“鲍长老,慎言!”
鲍长老自知失言,他和这婆娘再怎么水火不容都不妨事,可一旦扯上那些心狠手辣的阉人可就麻烦了。若今天这话传到那阉人耳朵里,以后自己怕是有的罪受。
不料这时却有一阵轻笑声传来,众人都机警地站起身望过去,心中惊疑不定。
那中年人沉声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还请现身一见。”
却见一枚栗子壳砸了过来,将地上的火炭打的飞起。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神情闲逸的青年站在亭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火炭将草亭点燃,灼灼火光让几个晚归的农人停下脚步。
宁远笑着看过来,“你们是朝廷的人?”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也不作答,只是和其他几人一起将宁远团团围住。
宁远看着他们身上绸缎做成的衣裳,以及腰带和手腕上的珍贵挂饰,突然忍不住叹息一声。
“都是打工的,怎么一点儿都不为手下人设身处地的想想?”
一听宁远这话,中年人便知道自己等人的牢骚自始至终都被他听在耳中,忙转头对鲍长老使了个眼色。
鲍长老会意,藏在袖中的手腕轻轻一动,手上便多了一个明晃晃的圆筒。
宁远看得分明,本以为这人会先对自己下手,却不想他扭身将圆筒对准不远处的几个农人扣动机括,一捧牛毛般的黑针飞射而出,竟是要将那几个农人灭口。
宁远闪身迎了上去,长衫一转将袭来的黑针尽数拦下。
宁远歪着头看向众人,“你们做事真是奇怪。既是谈论不得见人的隐秘,却又在这官道边四处漏风的草庐里说话;要说明目张胆,却又袭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