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除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一批人歼灭于此。 可雅尔金说,背后还有大军跟随,一旦开战,后果难料。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接下圣旨。 然后再写信给父亲,以免中了大乾人的奸计。 “伊稚斜单于,接旨后三日内,大军离开图伦碛,三日后,南番和大乾的联军回来接管图伦碛。”唐观说道。 伊稚斜点点头,随即热情的招呼他们入城。 将唐观等人安顿好之后,伊稚斜把雅尔金叫了过来,“都怪你,这狗屁计划,让本王和父亲,父子相隙!” “可是右贤王,单于不也派遣了左谷蠡王前往大乾和谈吗?”雅尔金苦笑道。 “你说什么?”伊稚斜皱着眉头,“父亲什么时候派遣呼衍犹去大乾了?” 见伊稚斜一脸疑惑,雅尔金问道:“右贤王不知?上个月,左谷蠡王就从陇右去了京城!” “你怎么知道?” “臣在苏毗时,大将李勇猛说的!” “糊涂,那必然是假的。” “不,是真的!”雅尔金道:“苏毗内有阿史那苏密留下的探子,探子经过探听,此消息为真。” 伊稚斜心中大为振骇,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居然不告诉他。 契芯氏来了也不说,这不是防着他,是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仅有委屈,还有愤怒。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谣言不是假的,父亲就是再试探自己。 自己若是把十万精锐调去龙庭,只不过是削弱自己的力量,日后自己可以任搓圆扁。 不去,就更加坐实了自己有二心的传言。 见伊稚斜神情复杂,雅尔金试探着问道:“如此大事,右贤王不知?” “父亲怀疑我,派契芯氏前来,调遣十万大军,我手中只有十二万大军,若调走十万,剩余两万不足以镇压西域诸国。 乾人的细作很多,恐怕我前脚调走,后脚,大军就要过来征伐。 那军队,到了父亲的手里,是不会再回到本王手中。 所以,本王就给了契芯氏两万大军。” “麻烦了,恐怕此时在单于心中,右贤王已是和军臣一般的叛逆!”雅尔金说道。 和亲的计谋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单于两父子互相生疑,他说再多都是错。 伊稚斜只给了两万人,无疑坐实了谣言。 他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右贤王,臣斗胆,请右贤王做真正的单于! 西域生机,远胜过草原,往西,是大片富饶的土地。 若是我们的子民有城邦,便可以学习乾人那般耕种,未尝不可以走出另一条路。 先祖自大漠来,若是我们还继续生活在大漠和草原,是没有希望和中原争锋的。 哪怕中原积弱,都有能力抵御我们的进攻,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有高大的城墙,有多到吃不完的粮食? 他们可以,我们也可以!” “放肆,你竟敢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伊稚斜大怒,将雅尔金一脚踹翻在地。 雅尔金吐出一口鲜血,爬起来,继续道:“右贤王难道不觉得,在龟兹比在草原好一百倍吗? 就算是龙庭,冬天也没有在龟兹这么暖和吧? 右贤王心里很清楚,北奴很大,可草原太贫瘠,容纳不下三位王者的野心。 军臣占据最肥沃丰饶的草原。 中庭虽大,却贫瘠。 西域国小,繁荣却远胜草原。 这是上天赐给右贤王的机会,西域便是右贤王的龙兴之地。 若右贤王不抓住,执意和大乾人开战,胜了还好。 若败了,那便是丧家之犬,纵然是回去了,那龙庭之中,可还有右贤王的位置?” 伊稚斜喘着粗气,手中握着刀柄,双目通红,恨不得将雅尔金给吃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很清楚!” 雅尔金道:“这是乾人挖的坑,咱们不跳也得跳。 军臣尚且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难道右贤王便不能吗? 就连龙庭都和谈了,恐怕这一年半载,是打不起来了。 咱们完全可以把精力放在攻打月氏和大石(大食),有了两个大国为基,咱们也有直面大乾的底气。 若是能开疆拓土,让我们过的更好,是不是占据大乾,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