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回头看了过去,出来的正是王翦。
“上将军!”
“祖父!”
二人连忙行礼。
王翦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孙子,然后向乔松回了个礼。
说起这个孙子,王翦心中也很是无奈。这个嫡孙本来算是中人之姿,培养一番也可做一军主将。
可问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公子当初送来的韩信,王翦本是不愿意带在身边的。毕竟,他已经位列大秦上将军了,和公子太过亲近,容易招致王上猜忌。
当时想的是带在身边,以后找个由头送走就是了。
可没想到,这韩信的天赋着实是让王翦感到震惊,简直是天生的统帅。看到他,王翦甚至以为自己见到了武安君,不,应该说他就是韩信,而不是任何人。
这是一个注定要名传千古的名将。
所以,自那之后,王翦便将韩信带在身边培养。教他如何行军,如何御下,从粮草计算,到两军对阵,王翦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而韩信也没有让王翦失望,如同一块海绵一般,疯狂的吸收着王翦的一切。
更让王翦感叹的是,无论他如何的灌注,这韩信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独有的那一种灵秀。不同于王翦擅长的堂堂之阵,韩信则更信奉以正合,以奇胜。
这才是王翦认为,韩信只会是韩信,而不会是任何人的原因。
和这样一个统帅碰上,只会是当世将军的悲哀。
所以,王翦很清楚,自己这个孙子哪怕就是把裤子都输光了,也赢不了韩信的。可这个孙子却自持出身,对于出身微末的韩信很是不服,这才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
王翦将乔松引入正堂落座,让人上茶,并让孙子王离去后面把韩信叫过来。这个时间,那小子应该在他的书房看兵书。
等待的功夫,王翦和乔松寒暄了两句:“公子是来找韩信的?”
“是,也不是。乔松此来,也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上将军。”
“哦?”
乔松也不隐瞒,将自己在草原那边遇到的麻烦讲述了出来。王翦听得很认真,对于北境那边,朝堂上一向是驻军防守的做法。
这几年,从北境陆续撤下来了一些军队。王翦作为上将军对此自然知晓,但是其背后的原因他却不知道,没想到一直是公子在运作。
情况介绍到一半,韩信过来了。
如今的韩信已经十六,在大秦已经算是成年,看起来也有了印象中的沉稳。
“你们俩坐下,也一起听一听吧。”乔松示意道。
两人奉命,随即坐了下来。
韩信走到了乔松下首,正要坐下,结果却被王离先一步跨了过去坐了下来。坐下之后,王离还炫耀似的朝着韩信挑了挑眉毛。
韩信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坐到了王翦下首。
这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让王离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上的得意顿时变成了憋闷。
上面的乔松和王翦将这两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王翦无奈的捂住了额头,他的儿子王贲也是可造之材,但怎么偏偏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乔松失笑的摇了摇头,继续介绍起了北境的情况。
“如今,北境便是这么个情况。大秦一统天下之战即将展开,无暇顾忌草原。可若是放任草原不管,恐怕一旦草原一统,必然成为我等心腹大患。”
王翦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底下两人,问道:“你二人如何看?”
王离急不可耐的道:“还有何话说,自然是兴兵伐之。”
“兵从何来?”
“公子不是说了吗,草原上还有一个八万人的部落。孙儿觉得怎么也能抽调个两三万控弦之士,再加上戍守长城的精兵,区区两个部族而已,正好拿来做我秦军的军功。”
王翦皱了皱眉,没有评价,而是看向了韩信。
韩信低着头沉思着,并未马上给出答案。
王翦和乔松也不着急,想看看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策略。
等了有一会儿,韩信这才站了起来:“公子,老师……”
“你有何想法,就直言吧。”
“唯!”
韩信开口道:“草原部族之所以成为列国的隐患,并非在其兵力强盛。如今各国,哪怕是燕国也可以纵横草原。
因此想要解一时之难并非难事,然而想要彻底征服草原,却是极难。我中原各国作战以步兵为主,两条腿是怎么也追不上四条腿的。
所以,草原之难,在于其来去如风,这也是草原成为顽疾的原因。
由此可以观之,想要征服草原,重在歼灭草原的力量。”
“还不是和我说的一样。”王离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
可话才出口,王翦的眼神就横了过来,王离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这韩信没来之前,他是府中的小霸王。可现在,他到哪儿都遭人嫌弃。
哼!
这个家,还有我容身之处吗!
王离不禁悲从中来。
乔松安抚了一下王离,然后才开口向韩信道:“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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