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一身盔甲,带着两个同样身穿盔甲之人,来到天守阁门前。
身为尾张之主,虽然天守阁是他所建造,但他想要进入,依然得由里面的人通报,获得宋行的允许方可入内。
身旁跟随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将领,其中一人是他的贴身护卫森兰丸,由于在清洲城时见过宋行,故而对于织田信长的行径不感到奇怪。
反而是他身旁稍微年轻些的侍卫,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
织田信长侧首见到,笑着说道:“藤吉郎,我们要去见的先生,是位奇人,待会不得无礼。”
名为藤吉郎的青年,脸上表情一肃,垂首沉声说道:“是,主公,藤吉郎失礼了。”
织田信长似乎很信任藤吉郎,轻声说道:“无需紧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不过这一次,近畿之乱,织田家必须求援天守阁。有求于人,当先礼下于人,唐人中的道理,你还要好好学。”
“是。”
就在两人交谈时,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劫奴,现身于石墙之内,邀织田信长上前。
织田信长上了天守阁第七层,就见宋行盘坐高台之上,遥遥望来。
织田三人抬眼望去,见宋行眼中仿佛有云雾缠绕,三人心中俱是一突,织田信长突然感觉身边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身体也仿佛背负千斤重担,越来越重。
三人眼中仿佛看到苍穹落下,天空裂开,云卷云舒,黑暗沉沦。
神情恍忽间,几人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似乎要跳出胸腔,从嗓子眼中跳出来,整个人仿佛溺水般,在水中越沉越深,难以呼吸。
大惊之下,三人大口呼吸,冰冷的气息浸入肺腑,这才恍然从幻觉中清醒。
织田信长心中一惊,再望向高台,眼中已是带有惊疑。
宋行端坐在那里,却仿佛一座坠落凡尘的神灵,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至于原先心有傲气的藤吉郎,甚至都不敢再正视宋行,双目下垂,额头隐隐渗出汗珠。
亲身经历,他才恍然为何以织田信长之傲气,也要对天守阁之人毕恭毕敬。
见三人垂首,宋行眼中神光隐去,目光落在一身盔甲的织田信长身上。
初见织田信长时,宋行以天子望气术观其运势,隐隐可见龙形隐于云雾,若隐若现。
在统一尾张之后,几个月前宋行见过织田信长,那时的蛟龙命格已经显露出一鳞半爪。
占领京都之后,宋行此刻再观织田信,他头顶盘旋的蛟龙命格,前半身已经可以清晰看清,蛟龙下半身躯则隐入虚空不可见,漆黑的虚空犹如深潭,龙隐其下。
让宋行惊奇的是,织田信长身旁那年轻的少年,身上竟然也具备一丝微不可查的蛟龙气。
不过这丝蛟龙气极其微弱,勉强能窥见其龙形,却虚幻得多,并且依附于织田信长蛟龙命格之下,并未产生自己的灵识。
即便如此,宋行也是惊讶不已,要知道即便是蛟龙之气,也不是随便认主的。
身具蛟龙之气者,意味着此人在这混乱的日本战国年代,必将有所作为,成为一方雄主。
潜龙升渊之前,往往须蛰伏水底数百年,方可有一线可能,扶摇直上腾云万里。
没有看见宋行眼中异色,织田信长恭维道:“多日不见,先生隐居这天守阁清修,神通愈发深不可测了。”
宋行声音从高台传下:“织田国主,朝仓、浅井、武田等人军队逼近京畿,你不固守京都,来我这天守阁做什么?”
织田信长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抱拳说道:“先生,织田此来,是为求援而来。”
宋行一挑眉,露出奇怪的神色:“武田等人虽然势大,但你有精锐火铳队,何至于如此狼狈?”
他能看出,织田三人虽着战甲,但神情疲惫不堪,仿佛刚从战场厮杀而出,身上更是带有伤痕。
织田信长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先生不履尘世,不参与凡俗战争,我自知晓。让我如此狼狈,不得不仓皇而逃,来朝先生求援的,不是武田等人的军队,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宋行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说下去。”
织田信长躬身行礼,然后说道:“那是一身穿石盔石甲的巨人,使一柄九尺长巨大黑刀,自称天神宗,在我和浅井等人对峙时出现在战场上。”
“仅仅一个冲锋,此人就击溃本阵近千名士兵,又杀了数百名火铳兵,若非麾下将士拼死拦住他,我恐怕也不能来此见先生了。”
想起天神宗在战场上如杀神般的模样,织田信长仍然心有余季。
“天神宗,原来是他。”
宋行恍然,他来日本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找到鱼和尚,差点忘了鱼和尚这个半路入魔的徒弟了。
织田信长抬头惊奇道:“先生竟然知晓此人?”
宋行点头道:“此人出身中土金刚门,多年前和其师尊一起被人放逐日本。”
陆渐听到金刚门呼吸顿时一顿,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
来日本一年,他也如宋行般,练成黑天书,不过对于宋行真气的依赖性也越来越大。
陆渐曾想过不再修炼黑天书,但一日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