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究竟是……”原本还在暴怒中的卡罗莱亚的眼眸逐渐清明起来。
“无信者”的药效还在持续,只不过原本牢牢控制着他的大脑的幻境与暴躁感正在逐渐减弱。
“碰!”
趁着卡罗莱亚分神的功夫,法尔斯猛地拉开身位。
高大沉重的黑色盔甲落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法尔斯落到了温娜的身旁。厚重的盔甲下,法尔斯微微喘着气,他的后背被细密的汗珠完全浸湿。
“呃……你……你是?”卡罗莱亚捂着有些疼痛与晕眩的头,他抬起眸子,看向了站在远处的法尔斯。
在他的印象里,他是在与一个穷凶极恶的荒原游荡者战斗。
对方技艺高超,肉体力量强大,手指锋利得就好像铁钉--
就在刚刚,不知为何,眼前的游荡者却突然变成了一位高大的黑甲骑士。
“呼--我们是感染者权益组织的。”见到卡罗莱亚基本上恢复了理智,法尔斯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终于来了。我……我这是……嘶……”卡罗莱亚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极致的痛苦与虚幻感让这个高大的卡普里尼男人抱着脑袋半跪了下去。
等到那阵剧痛过后,卡罗莱亚浑身已经大汗淋漓,汗液与血液混合在一起,黏糊糊地覆盖在他的身躯之上。
站在法尔斯身旁的温娜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卡普里尼男人。
就在刚刚,卡罗莱亚身上原本有些随意且狂躁的,奇特的凋灵气息发生了变化。
这股气息变得平静且规矩,就好似原本狂暴的烈犬见到了属于它的主人一般驯服。
温娜盯着卡罗莱亚的眼眸,卡罗莱亚的眸子中掺杂一丝紫色的色彩。
“先生。”温娜缓缓开口询问道。
“能否告知我们,您都经历了什么吗?”
此时,卡罗莱亚的目光转向一旁身着盛装的温娜。
当他与温娜晶紫色的左眸对视上时,他的眸子微微缩起,嘴唇开合,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此时,他的心里居然没由来地生出一种荒谬的臣服感。
不,温娜的着装很像一名贵族,但是卡罗莱亚哪怕沦为奴隶多年,也保持着身为雇佣兵时,对贵族与富商的轻蔑与嗤笑。
他认为,贵族都是迂腐、贪利、徒有其表的。
那些躺在华贵大床上的世袭贵族歌颂传扬着他们祖辈英勇的事迹,但是他们本身却已经如同国家机器上一个腐锈的零件,吱吱呀呀地发出难听的声音。
而那些富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聚集着黄金与财富,将这些东西攥得死死的,但他曾经见过不少富商的后辈,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他们父辈辛苦攒下的财富败光。
“不……不对……”卡罗莱亚维持住了自己的理智。
温娜的容貌确实精致,但是游荡久了,卡罗莱亚也见过不少各个种族的美人。
“呼……这位小姐,骑士先生……”卡罗莱亚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他看了看站在温娜一旁的法尔斯,开始向他们讲明情况。
卡罗莱亚言简意赅地将奴隶的情况讲了讲,随后开始向二人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们把我和其他几个人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医务室的地方。”卡罗莱亚说到。
“在那里,他们给我们注射了一种名叫‘无信者’的药剂。然后我开始变得易怒……”
卡罗莱亚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在杀了几头野兽后,他们让我杀其他人,但我不愿意,然后……我给了自己一拳。”
“在那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卡罗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清醒的梦。我知道我在那段时间做了些事……但是我想不出来其中的细节。”
“我只知道,我在和一个荒野上的凶恶游荡者战斗。再之后--”卡罗莱亚顿了顿。
“那个游荡者突然就变成了骑士先生。然后,我才慢慢清醒过来。”
“这么看来……您是陷进了幻觉。”法尔斯点了点头。
“不过……幻觉很难被突然解除,也许……这是某个人的源石技艺?”
法尔斯说着,头盔中的眸子却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温娜。
温娜一现身,卡罗莱亚就同时清醒了起来。这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巧合。
温娜自己当然也清楚。眼前这名卡普里尼,或者说是那种“无信者”药剂,肯定与那个供奉凋灵风暴的风暴教会有所联系。
也许……这也是风暴教会吸收教徒的一种途径?
“嗯?”此时,法尔斯耳朵中戴着的通讯装置传来了其他感染者权益组织的报告。
“好,我明白了。先就地寻找合适的房间,先将他们安顿一下,生病的,有外伤的,优先提供照顾与治疗。”
“先生,请问您的名字?”
“哦--”卡罗莱亚挠了挠头,露出来一个爽朗的笑容。
“叫我卡罗莱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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