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降临的前夜(上)(3 / 4)

娘有什么关系……本姑娘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却将自己的一切都留在五百年前,真是有些……可怜……本姑娘侠义心肠,就是喜欢帮助可怜人啦!】

“喂!罗刹人,来跟我一起念:放弃幻想,认清现实,世界很美好!”

素裳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高举双手,样子多少有些滑稽。

奥托笑了笑,“这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精神病院啊!”

“……你怎么进去的……”

“哦……那天熘下山玩,结果在公交车站遇到一个司机说可以免费坐公交车,我就上去了,结果他直接把一车人开到了精神病院。我一直强调自己没病,可那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说只有有病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没病,没病的人都觉得自己有病,这是什么鬼理论?一直到第三天,才有警察找上门来,说那个司机是被雇运一车精神病人去精神病院的,结果这家伙半路下车买了个烧鸡,回来发现一车人都跑了,他怕被扣钱,就……就……”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罗刹人你笑什么啊!”

素裳又羞又怒,但说到底将这件本该被埋藏的羞事说出口的,不就是她自己么?可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方面又想用自己的羞事来吸引某个人的注意力,可真当他为此发笑,就反而让自己更加害羞了。

“啊啊啊!罗刹人你不许笑!”

素裳一屁股坐到桌上,两手成掌对着奥托的脸狠狠一拍,直接将他面部肌肉压缩到一起,这下奥托是真笑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

奥托做出了承诺,素裳这才都着嘴坐回了座位上。

“嗯?刚刚我说了什么来着?”

他明明在前一刻在心中决定要说正事的,可话一脱口而出,不知怎么的,就拐到了另一条道上:

“那是……1476年的事了。”

“嗯?你说什么?”

“我说,她和她……卡莲和埃利诺死的那一年,是1476年。1476年的春天。”

“罗刹人,你……”

“听我说。”

他明明说,“听我说”,可是话音落下,他自己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如果……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就不要说了……”

素裳的眼皮不断跳着,她既想要继续听下去,又不想要罗刹人继续说下去。

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在深夜里一个人咀嚼就已经足够痛苦,更何况再将其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不,不是这样的。”

奥托耷拉着眼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轻而易举地看穿了素裳的内心。

“或许那些回忆确实意味着痛苦。但我已深刻感觉到记忆的无力。素裳,比起复述这些更加痛苦的,是眼睁睁看着曾经清晰无比的记忆变得模湖,最后无能为力。所以,我将这故事告诉你,你就当作是帮我记下好了。若是有一天我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就由你,来告诉我吧。”

素裳咽了咽口水,她想说自己记性实在不好,小时候没少被私塾的师傅批评,可她不敢说出口,她怕罗刹人顺水推舟地放弃了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所以,她就这么静静地倾听着:

“前面的故事,你都知道了。我听从了我姐姐丽萨的蛊惑,打开了柯洛斯滕内一处特殊的监狱——关押崩坏兽的监狱。不,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呢。那是实验室,地下实验室,专门用来对崩坏兽进行活体实验的实验室,而我正是实验室的半个主人。

“等我甩开缠着我的少量崩坏兽,回到地面时,整个柯洛斯滕已经陷入了火海。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有人在战斗,只是一击,就将整个柯洛斯滕除了有守护法阵的教堂之外所有的建筑都夷平的战斗。”

素裳的嘴角抽了抽,她记得师傅和师祖好像去过柯洛斯滕,难道……

“那时我完全不清楚情况,也不知道卡莲是否得救,我只是向着教堂的方向拼命狂奔,因为为卡莲预备的绞刑架就在那里……可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我只能继续寻找……可还没过多久,整座城市又被冰雪淹没了。我的身体无法抵抗那样的温度,没过多久就晕到在了雪里……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冰雪已经不见,身上所有的冻伤痕迹也都不见。目之所及的地面,都开满了和雪一样白的百合花。”

“然后……呢……”

“我的父亲直接死于那场灾难,古堡议会也死伤过半,势力大衰。在开满了百合花的原野上,我的姐姐丽萨拉着我大哥的儿子马赛尔,继承了天命大主教的职位。并且斥责我放任崩坏兽入城,以及勾结外人破坏绞刑仪式,将我放逐。我被剥夺阿波卡利斯的姓氏,并且永世不能回到柯洛斯滕。”

“啊……那你……”

“哦,对了,她还将卡莲和埃利诺都描绘成勾结外人试图颠覆天命的恶人。但只有我知道,正是她们两个拯救了柯洛斯滕。”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丽萨和马赛尔在教堂门口举行主教加冕仪式的时候,我在开满百合花的原野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