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便都看向信,众人都是在用眼神交流。
像这种情况,太子虽然没有渎职的嫌疑,可是传出去会让人感到太子贪玩。
太子这又不是七八岁了,这么做属实会暴露自己不够稳妥的一面。
可是信对此事却没有反对。
扶苏也是看了看信,见众人都没站出来反对,便十分轻松地道,“嗯,是这个道理。待返回咸阳时,希望可以多去一些地方。否则还真不知道下一次出来又是什么时候。”
信考虑一二,主动站出来地道,“太子不若就以游山玩水为由,去周围的城池多加巡视。届时太子可以向大王上书,请求延期返回。”
扶苏只是摇头,“不必不必,巡视什么的,我对此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去游山玩水,看看风景。”
“唯。”
众多宦侍回到自己的住所。
因为是出差,不同级别的内臣都要挤睡一张塌。
夜深了,众人值守完都各自回到房间。一张张面孔对着,众人也只是闲聊。
太子越来越壮大了,所有的人都很期待着太子未来继位的那一天。
大家也开始为各自的利益谋划,一个個都开始心照不宣起来。
但是今天晚上这个事情,大家都觉得不妥。
尤其是以扶苏现在的身份,如果他真的要做点什么事情,很可能代价就是把他们的小命全部都给报销了。
他们自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害怕扶苏做出啥出格的事情来。
但是这内臣和内臣之间,各有权责利益交互的关系。这种人多嘴杂时,根本不可能议论这些敏感的事情。
但一见到信回来,众人纷纷围上前去。
“少内史,太子说要晚些回咸阳,可是这燕赵之地,反贼极多。在这个地方逗留,恐怕会生出很多事端。少内史明知道这些事,为什么还要鼓励让太子这么去做呢。对太子来说,此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信本十分疲惫,但是看到这八个人都围过来问此事。
信便道,“一如太子所言,日后可能再难出来。我等平日里受太子恩赐,这种时候也该考量太子心思作何。再说了,八千的兵马,就是去攻陷一座城池都足够了,何必担忧这些。”
众人自然都沉默,八双眼睛齐齐望着信。这个理由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牵强。
信无奈,只好又想了一招,“太子之位,岂能是那么好坐的。自从上次返回咸阳得到封地,太子私下里便一直郁郁寡欢。这次又出来执行公事,难道还不能让太子放松放松。”
讲道理这些人不愿意听从,可是一讲情,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各自拉了被子睡了,也不再多怀疑。
只有信,他盖上了被子躺平,可是一双眼睛却瞪着屋顶横梁。
和扶苏相处多年,他虽然不知道太子接下来要怎么做,可是从太子力主要收敛长平骸骨一事上,他已经看到太子和过去为事主张上完全不一样了。
从被封君的扶苏做了大王该做的事情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在僭越了。
温暖的房屋外,寒冷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到处传来木头抖动的声音。
信的心里何尝不是如同大海的波涛一般,起起伏伏根本无法安宁下来。
也许他是最先一个知道,秦国就要变天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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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刚亮,扶苏就被车队拥簇离开了邯郸。
这一次的暂时驻留,本身就是对邯郸城中对秦国仍然怀有反叛之意的人的警告。
秦国的统治者们只是想告诉那些人,如今这里已经是秦国的地盘了,秦国的太子在这里可以来去自如。
只是扶苏虽然走了,但是这扶苏一到赵国立刻就收敛长平骸骨的事情也飞快地传播开了。
荆轲、高渐离、诸离三个人来到了邯郸城,但是这么短暂的日子,别说接近扶苏,就是自己的谋生都是个大问题。
高渐离倒是谋生简单,他的琴就是他的吃饭家伙。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一看就很气派的酒楼,当场随手弹奏上一段,能让路过的人把车停下来驻足观望,能让酒肆里本来喝够了打算要走的人继续留下来喝酒,能让不爱进这家酒肆的人踏足此酒肆。
仅仅一天的功夫,高渐离就让这座酒肆所赚取的收入比平常高了三倍。
店中掌柜自然看中高渐离这双手,顿时把他当做摇钱树。千方百计把他留下来,愿意给他付两倍的价钱。
掌柜倒也十分豪爽,当即分给高渐离和他两个朋友一间住所,一间木物,虽然只有一张榻,一张几案。
可是这样的光景下,光是有一间茅草屋都已经足够这几个流浪的人好好度过一个冬天了,更不要说扶苏。
只是这木板房,刚好毗邻的是马厩。
马厩可是个好地方,那些达官贵人的事情,车夫都一清二楚。当他们的主人在酒肆里喝酒听乐曲时,他们就在马厩里开始谈天说地。
诸离就出去当喂马的小厮,一边喂马料,一边听他们寒暄。
“我听说恒阳君并不受朝中高官欢迎,就是因为这一点。说他太仁慈,对下属实在是好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