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骑在马上,挡住了她的目光。
李蘅顺着那人的腰身往上看,瞧见那人的脸,便缩回手放下了帘子。
() 是兴国公府的林抚成,她曾经的兄长。
林抚成如今也是一门心思向着林婳,她没有和林抚成打交道的必要。
“李蘅,你如今还是这般无礼!()”林抚成喝了一声。
李蘅不理会她,只朝着前头赶马车的春妍吩咐:快着些。?[(()”
昨日,林婳才跳了御水。林抚成今日找她,目的很明显,自然是要为林婳出头。
“停车!给我停下!”林抚成策马上前,试图拦住马车。
“春妍,你慢一些,我跟他说几句话。”李蘅蹙眉朝外吩咐了一句。
这样在道上追逐,很危险,若是马车翻了,运气再差一些,小命都会不保。
她一向惜命。
春妍放慢了速度,但并未停下来。
李蘅重新挑开窗口的帘子,看向林抚成:“林大少爷找我有事?”
“李蘅,我从前还觉得你有几分可怜,如今看你,简直可恶。”林抚成疾言厉色道:“你把婳婳逼成那样,心里一点不觉得愧疚吗?”
他被李蘅逃避的态度激怒了。他今日找李蘅,并不是为了责备她,而是想劝诫她。
毕竟,李蘅如今不是兴国公府的人了,没有人庇佑她,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李蘅到底做了他十六年的妹妹,他不忍心看李蘅一错再错,无可挽回。
可李蘅倒好,看到他不仅不打招呼,竟然还跑?
“林大少爷。”李蘅面色璨若春花,唇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觊觎有妇之夫之事是林婳自己的做的,恬不知耻对我夫君表白的话也是林婳亲口说的,跳御水自尽更是林婳自己的选择,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抚成还真是护妹心切,但将林婳跳水自尽的事怪到她头上来,未免太不讲道理。
“你明明在殿内,还不阻止她,反而……那样羞辱她,林婳选择那条路,不都是你逼的,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林抚成恼怒,对李蘅怒目而视。
李蘅和赵昱在殿内所做的事他说不出口。同时,他也觉得奇怪。
李蘅不要脸也就罢了,毕竟从前,她在兴国公府时,就喜欢到处乱玩,不怎么知道廉耻。
赵昱怎么会和她一起胡闹?
他甚至怀疑那些痕迹都是李蘅自己弄出来的。他思量着,眼神不由落在李蘅雪白修长的脖颈上。
几处红痕错落,如玉有朱瑕。
他喉咙不由紧了紧,心跳了一下,随后强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
“林大少爷说笑了。”李蘅掩唇笑起来,如画的眉目娇美动人:“林姑娘想说什么,哪里是我能阻止的呢?何况,我又有什么必要去阻止她呢?我和武安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在殿内做什么,轮得到你来质问?
林大少爷要实在觉得,林姑娘跳河自尽是我的错,尽管去京兆府告我去,让大夏朝的律法来定我的罪吧。”
林抚成真是可笑,还来教训她?别说林抚成不占理了
() ,就算占理,也别想在她面前讨了便宜。也不想想,从小到大,他哪一次斗嘴斗过她了?
她说着放下了帘子,不打算再理会林抚成。
“妹妹。()”林抚成皱起眉头,苦口婆心:哥哥来劝你,也是为你好。你想想如今梁国公府都破败成什么样子了?李传甲文不成武不就的,你又和离了,再不谨小慎微一些,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你听哥哥的,咱们毕竟有十数年的感情在,哥哥不会害你。?()”
他面上露出诚挚之色,望着马车的那扇窗,拿出曾经那时数年的兄妹情来,想动之以情。
“林大少爷别说笑了,我没有哥哥,也不需要哥哥。”李蘅在马车内回他:“你请回吧,我若有什么过错,就让官府的人来同我说。”
她懒得和林抚成多说废话。林抚成还像从前一样,自以为是。谁给他的脸?还自称是她的哥哥。
可笑。
“李蘅,你怎么还像从前一样任性?”林抚成策马追着马车,有些怒了:“我都是为你好,你现在就该好好的去给婳婳赔个罪,再和武安侯划清界限。我保证你依着我说得做,我不会叫你吃亏的。”
李蘅嗤笑了一声,没理会他。林抚成真就不是很聪明,却又那么自信。
马车在酒坊门口停了下来。
李蘅下了马车,林抚成也握着马鞭下了马,大有将李蘅绑去兴国公府给林婳赔罪的气势。
“我这里不欢迎林大少爷,请回吧。”李蘅瞥了林抚成一眼,往酒坊里去了。
春妍回头瞪了林抚成一眼,心中气愤。
这林抚成真不是个东西,当初是他查出姑娘的身世,原本也没有人怪他,他却又反过来装作情深意重的样子,痛哭流涕说对不起姑娘,以后会照顾姑娘。
这“照顾”她是没看着,姑娘嫁进武安侯府后,反正是几年也没看见林抚成的影子。到这会儿了,林抚成倒来责怪她家姑娘,还想颠倒黑白,让她家姑娘去给林婳赔罪?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