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文武都为之心悦诚服。

“诸位莫争了...咳咳。”

文尧臣说话都有些费力，咳嗽两声后，沙哑开口：“让莪去吧。”

“不行！”

周武已经走到朝下，扶着老人，厉声拒绝。

文尧臣甩开周武袖袍：“陛下贵为人君，朝会之时怎能随意下场！”

一向威严果决的周武被教训一顿后，却不敢还嘴，犹犹豫豫重新回到龙椅之上，只是态度依旧那般：“国师年老，那风因可是半圣，朕格外担心，朕不同意！”

“正因他是半圣，我才要去，他们谁能挡住半圣之威？我有文胆，尊上还为我洗精伐髓，此事就这样吧。”

“就是朕去，国师也不能去！”

周武不愿让步。

其他百官也跟着附和，发自肺腑的附和。

文国师已经为大乾付出一生，如今大限将至，应该安享晚年才对，享受最后时光才对。

百官越说声音越大，不一会全朝上下就达成一致，周武正要一锤定音。

可是，仲博说话了：“各位同僚，就别抢功劳了，让文国师去吧。”

百官皱眉，功劳？这哪是功劳？这是要去面对半圣，面对白玉京，还要出这封天大阵，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只是仲博即便常年不上朝政，威望却相比以前还增加许多，前后两任国师开口，全朝百官只能将目光看向陛下。

周武却只是露出一抹苦涩。

这一切似乎早在文尧臣预料之中，他发出笑声，但因为实在太过年老，笑声都格外沙哑。

“我这把老骨头，反正都要死了，刚好去领略下半圣风采，看有没有我们尊上十之一二。”

“国师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日吧，放心各位，我文尧臣不会给大乾丢脸。”

“那......”

周武拳头握紧又松，握紧又松，“那”了半天，才将完整句子吐出，“那国师可有教诲留下。”

他最终还是没说出“遗言”二字。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朝中岣嵝老人。

“那我这老骨头就留些东西。”

文尧臣哈哈大笑：“拿笔来！”

周武赶忙喊道：“给国师拿笔！”

太监哪敢耽搁，从纳戒中唤出一张书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墨已磨开。

文尧臣持笔，昂首闭眼。

整个大殿都跟着安静，等待国师接下来的动作。

就这么，他们等了足足一炷香，却没一人觉得不耐烦。

文尧臣睁眼，苍老的眼眸中闪烁金光，这是文胆发出的光芒，他是老了，文胆可未老，反而更加圣洁！

笔沾墨汁，落于宣纸之上。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