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月很惊讶,秦熠然居然帮她说话了?
“二婶,这是怎么回事?”秦秀竹走过去,看看柳莺月,又看看秦二娘子。
秦二娘子并不怕秦熠然兄妹。
她挑着眉,指着柳莺月问,“大郎,你叫她来做甚?”
“娘的腿伤着了,她会治腿伤。”秦熠然淡然说。
秦二娘子一眼瞥见秦熠然腰间挂的野鸡,吸了吸口水。
“大郎,我不过是向你家借几斤米,你娘也拦,这丫头也拦,你说这像话吗?那日你娘掉进水塘里,要不是我拖她上来,她早就死在水塘里了。吃你们家几斤米怎么啦?”
提到那日的事情,秦大娘子的脸色为难起来。
她掉进水里,确实是二房妯娌将她拖上岸的。
“莺月,你把门打开,让她装五斤米吧。”秦大娘子叹了口气。
“家里还没菜呢,大郎的野鸡,再分一半给我吧?”秦二娘子指了指秦熠然腰间的野鸡又说。
秦秀竹的脸色变了。
这只野鸡不过三斤重,拔掉毛,去掉内脏剩不了多少肉。
再分一半出去,那就只能喝汤了。
“二婶,我家里没菜,只有这只野鸡了。而且我娘和大哥的腿有伤,他们身子得补补。”秦秀竹舍不得给。
“嚯,我冒着性命危险,救了你们娘,吃你一只野鸡怎么啦?不对,只要半只,你还不情不愿的?那好吧,我现在将你们娘扔水塘里去!你们自己救去!”秦二娘子气呼呼怒道,转身还真往正屋里的秦大娘子走去。
秦大娘子吓得变了脸色。
柳莺月忍不住好笑,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她伸手去抓秦二娘子。
但有一只拐杖比她出手更快,扫向了秦二娘子的腿。
“哎哟——”
“二婶再闹,我就翻脸了!”秦熠然冷冷说。
“好哇,你个白眼狼!你还敢打我?”秦二娘子怒了,揉了揉腿,朝秦熠然冲来。
“要论白眼狼,应该是秦二婶婶家!”柳莺月出手将秦二娘子拉了回来。
“我家怎么白眼狼了?你是里正女儿又怎样?就能随便诬陷人?”秦二娘子怒道。
她扭了扭身,发现没甩开柳莺月抓着自己的手,心中好生纳闷。
这小丫头这么瘦弱,怎么一只小手跟铁钳子似的,甩都甩不掉的?
她又用手去掰,同样没掰动。
秦二娘子疑惑得直皱眉。
秦熠然看到这一幕,眸光渐渐幽沉。
柳莺月笑了笑,“自打秦二婶婶嫁进秦家,从秀竹家拿了多少米面去?这二十几年来,算一算少说也有一百来两银子的粮食了。”
秦二娘子窘着脸,“没拿那么多!不可能有那么多!”
“再说救了秦大婶婶的事,那日救她的也不只秦二婶婶你一人,还有五六人呢,是大家一起将她拉上岸的,秦二婶婶只是搭了把手。别人都没要报酬,怎么单单你要?”柳莺月又说。
秦秀竹点点头,“对对对,有好几人救了我娘呢。”
她无比佩服地朝柳莺月看了眼,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秦熠然也朝柳莺月望去,眸光微缩。
秦二娘子不服气嚷道,“那是别人的事,我管不着,反正……反正我要点补偿怎么不行了?”
柳莺月又笑了笑,“秦二婶婶你真要补偿的话,先将欠我家的还来吧。我也不要多,就……一百五十两银子吧。”
秦二娘子气得瞪大双眼,“我家什么时候欠你家的?”
柳莺月扬了扬唇角,“秦二婶婶怎么不记事啊?十年前,八岁的秦三郎掉进茅坑,我爷爷不顾粪水臭,跳进去将他救出来,不是我爷爷,秦三郎早溺死在茅坑里了吧?”
“……”
“这么些年来,也没见秦二婶婶家对我爷爷有什么孝敬吧?算不算白眼狼?或者,我跟我爷爷说一声,再将秦三郎扔进村头那个巨大的粪水坑去?”
秦秀竹惊讶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三哥确实掉进茅坑过。洗了好几盆水还有臭味呢。小时候好多事情我不记得了,但这件事情太有趣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大家都说,要是一直这么臭,还怎么娶媳妇啊?”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记得。”秦熠然莞尔说。
秦二娘子脸色窘迫。
这是秦三郎的糗事,她一直不喜欢被人说起。
再说了,这几天秦三郎在相亲呢,万一被女方家嫌弃呢?
“屁大点的事情值得一直记着?你这丫头的脑袋里,都记着什么呀?传出去,还有婆家要吗?”秦二娘子看着秦秀竹骂,却又回头瞪了眼柳莺月。
同时,她用力甩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柳莺月顺势松开。
秦二娘子气鼓着脸,端着空盆走了。
走到篱笆院门那里,不是用手推开,而是用脚猛地踢过去。
没料到踢到了院门一侧的粗桩子上,踢疼了脚,疼得她哎呦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
秦秀竹看到了,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行了,别笑了,当心你二婶回来骂你。”秦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