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清了清嗓子,躬身行礼道:“陆某方才言辞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里面说话的声音停顿了下,陆书衍严阵以待,准备继续解释。
不料,那个高大的姑娘略带嫌弃地淡声道:“这是谁,怎么还在。”
这话显然不是问他的,果然,就听小姑娘软软的声音答道:“是陆姨母的……”小姑娘似乎是忘记了,她顿了下,改了措辞道:“是跟陆姨母来的一个哥哥。”
说着还很小声地补充了句:“就是,就是被我推倒的那个陆姨母。”
高个子姑娘很是冷淡地哦了一声:“来找事的?”
陆书衍倒吸一口气,误会!
不过他没开口,那软软的声音就先替他道:“不是不是,是陆姨母让他来探望我,陆姨母是个好人。”
高个子姑娘朝他冷觑一眼:“你,他,这么探望?”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姑娘只轻飘飘扫他一眼,那种被父亲盯着的压迫感就又来了。
他后脊发寒,赶忙拱手又施一礼解释道:“陆某方才是有私密之事告知五姑娘,此事关乎长辈声誉,这才行事欠考虑,实在不该,陆某甘愿受罚。”
“知道不该,还不滚。”
陆书衍:……
探望也探望了,话也带到了,他好似确实没留下的必要了。
陆书衍挤出个不算好看的笑来:“是,姑娘说的是,那陆某这就告辞了,五姑娘还需保重身子,待过几日,我再同姑母一道登门探望。”
说着一步三回头地缓步朝外去,他刚走到屏风处,就听那两人又仿若无人地说起话来。
软软的那个声音,神神秘秘地道:“玉姐姐,方才这个哥哥说的秘密,你想不想听呀。”
“不想。”
“那我想说嘛,那个陆姨母的遭遇好可怜啊,就是……”
陆书衍:?
都说是秘密了,要不然,你们等我走远些再说呢?!
-
沈珏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一边听着小姑娘在讲述那姓陆的有多可怜,一边用余光看那依依不舍离去的少年。
这陆家人可怜不可怜他不知道,心思倒是都写在脸上了。
大的打着侯府主母的位置,小的则盯上了府上唯一的嫡女,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偏偏被盯上的这个,还半点都没察觉,只怕到时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这叫他如何放心离开。
沈珏略一出神,就感觉有湿滑的触感在他脸颊上拂过,他浑身一僵,再回头,才发觉是自己想岔了。
在点着他脸颊的是小姑娘被汗打湿的手指。
不知为何,她气鼓鼓地嘟着嘴:“玉姐姐,你是不是在看那个书衍哥哥!”
沈珏:?
“我早就发现了!他刚刚也一直盯着你看,还只和你说话,他是不是要跟我抢你啊,不许不许,你不许看他!”
沈珏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话,他没好气地用力捏了下那白嫩的小脸蛋:“把心放肚子里,没人敢抢。”
不料,过了没几日,陆书衍就又登门了,还点名要寻玉姑娘。, ,887805068
孔明锁是普通的木材所致,原先有些粗糙的木纹被摸得平滑,且表面还涂上了鲜艳的色彩,看上去有被人好好呵护把玩。
姜幼宜闻言毫不犹豫地脆声道:“玉姐姐送我的,当然留着呀,每一样我都收着呢。”
这六年间,她是主他是仆,他除了一开始为她扫清府上的碍眼人外,都是她在照拂他,各种吃穿用度皆是让他先挑选,得了好东西也一股脑地捧给他。
而他受制于这后院,身无长物,还不了她的恩情,反要利用她来遮掩身份。
再看这简陋的孔明锁,便有几分嘲弄与刺眼的意味。
曾几何时,他沈珏欠人恩情,要用这等破旧玩意来还了。
“丢了,往后给你更好的。”
说着便伸手去拿,却被姜幼宜宝贝地藏进了被窝里:“为何要丢了,这个就很好啊,我很喜欢的。”
他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她那节玉臂,以及卷到腰上的寝衣。
小姑娘体虚畏寒,又尤为怕热,若不是盖了两三床被子,夜里都不知要被她踢多少回,也难怪热得将衣衫都拧得卷边了。
她的手臂白,没见过日光的腰际更白,沈珏瞥了一眼,就浮现出那日为她擦洗身子的模样,蓦地撇开眼去。
而后伸手扯过衾被,胡乱地将她包裹住。
姜幼宜被裹得密不透风,轻轻地哎呀了几声,双手偷偷地往外扒拉。
沈珏横着眉,啪的一声拍在她作怪的小手上,白嫩的手背立即就有些红了。
她委屈地努了努嘴,看着屋外的大太阳,还想辩解两句,都这么热了,为何还要盖这么厚的被子呀。
却听他语气不快地道:“病未痊愈,想接着喝药,还是扎针。”
不管是喝药还是扎针她都不喜欢!
姜幼宜立即就乖乖不敢动弹了,任由被他裹成个粽子,严严实实只留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外面。
虽说身体被束缚住了,但她的嘴巴还是空着的啊,便一刻不停地碎碎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