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赢负于身后的大手、缓缓紧握,越握越紧。 许久后、他忽然道: “已经迟了。” 帝司衍皱了皱眉。 就听帝赢补充道:“已经无法停止。” 虽不知何时起、但已不能终。 帝赢侧头看向帝司衍问: “你可有体会过七情六欲?” 帝司衍的眸子沉了下来。 七情六欲? 从五岁以后、恐怕再未有过…… 帝赢道:“喜、怒、哀、惧、爱、恶、欲,这几十年来,未曾。” 从出生起,即便还是一个婴儿时,所有人就对他说: “你是嫡子、未来是要做皇上的人,你要执掌天下、武夷天下。 你不能哭啊,有失了威仪。” 后来大点了,想要如其他孩童一般放纸鸢、出城。 又有人对他说: “你是小太子,是这东夏国以后的王。 你肩负着重任,要成熟懂事啊!绝不能有玩心,玩物丧志。” 就连后来被送入地下皇陵训练,残酷至极,生不如死,血流成河,也有人对他说: “忍着,别哭出来。 你是要做皇帝者、这些小事情都怕,以后还怎么担起这天下?” 三十年来,他所有情绪被控制,渐渐成为一个公事公办、无情无欲的人。 直至…… 帝赢直视帝司衍道: “最近、才是真正的活着。 司衍,你也该体会体会。” 帝司衍眸色一如既往冷沉如死潭。 “我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他转身直视帝赢的眼睛,严肃道: “倒是你、该听我的劝!” “朕若是不?”帝赢忽然反问。 低沉的嗓音里,隐隐弥漫出威压。 帝司衍直视他的眼睛,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偏执、倔性。 那是他从未再他眼中看到过的。. 他拧了拧眉,好一会儿后,才道: “我身为大哥,父皇临终前、也多次有嘱托。 阿赢,你应当不希望我出手!” 言下之意,他若执意,他也会出手阻止! 帝赢深沉的眸色顿时暗下来: “朕的事,朕自有分寸! 你若出手伤她分毫、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 帝赢深深凝了他一眼,转身径直离开。 再未看他一眼。 帝司衍看着他的背影,长眉渐渐皱起。 以前的帝赢,从未如此和他翻脸。 现如今…… 当真是乱了。 君者一乱,天下必乱。 看来、是他这些年太宠着他了。 帝司衍对身后的随从吩咐: “日后送往长昆山的奏折,全数送至御书房。” 这些年来、他看似隐居深山,实则暗中替帝赢解决了许多棘手的事。 兴许正是让帝赢太过轻松,才有时间去资深儿女情长。 随从却皱眉:“公子,这点小事、怕是微不足道。” 皇上的态度看起来太过笃定。 即便再忙,恐怕也会抽出时间去找楚惊帼。 帝司衍眸色沉了沉。 好一会儿后,他吩咐: “准备一套夜行衣、一张面具。” 当晚。 楚惊帼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隐隐约约做了个梦。 梦里,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朝着深渊走去,一直深入、再深入。 她想拉住他,喊他,可他头也不回。 那矜冷的身形、冷漠如冰。 楚惊帼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 天没有亮,屋子里只有清冷的月光。 旁边、似乎有些空。 她扭头看过去,就见男人半靠在床边。 离她很远,最床边的位置。 隐隐中、好像有些感觉不同。 但仔细看、还是那身衣服、还是那张漆黑毫无花纹的半面具。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