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放入手包。
左手拿扇,右手持包,走出宴会厅。还记得一脚跨过门槛,踏上了走廊。
风吹拂面。
是三月末,伦敦夜风独有的潮湿凉意。
然后呢?
柯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恢复意识。
没有疼痛,没有晕眩,没有被捆绑的感觉。海浪声、海鸥叫与身下轻微的起伏感,证明这里是船舱。
眼睛一闭一睁,为什么从庄园到了海上?究竟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没睁眼也能感觉到天亮了。从夜晚到白天,断片的几小时发生了什么?
柯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从身边传来,那是被极品古巴烟叶熏染的气息。
身边有人。
这个人有吸烟的习惯,还能吸食价格不菲的烟叶。
柯莎在半分钟内推测许多,在睁眼前再要确定一件事。
左手还握着为了昨夜参加复古舞会定制的仿古折扇。扇尾贝壳造型的吊坠,仍旧是熟悉的触感。
右手却空荡荡,装着目标物品的手包不见了。
食指与拇指迅速相触。
没有了,虎口与指腹因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也不见了。
困惑丛生,这究竟是不是她的身体?
柯莎睁开眼,看到身边躺了一个陌生年轻男人。
对方大约二十来岁,一身19世纪维多利亚时期落魄绅士的装扮。
衣着剪裁考究,但遮掩不了它早被洗到发旧的痕迹。如果经济宽裕,不该继续穿着,而该扔箱底。
柯莎非常确定没在昨夜的宴会见过这位男士。
奥斯特伯爵举办的宴会主题是复古,不是cosplay。
所谓复古,复的也是光鲜亮丽的古。没人会蓄意挑战这种潜在规则,装扮成维多利亚时代街头的落拓失意者。
不,不能说这位陌生男士失意。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一双沉着而锐利的灰色眼睛,这不是失意者的眼神。
当贵价烟叶与老旧着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个男人有古怪。
柯莎脑中闪过各种推测,却面露惊疑,似为当下的突发状况而惶惶不安。
匆匆坐起,惊恐地朝后就退了几步,拉开与陌生男人的距离。
扫视屋子,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就是一间简陋的客房。
余光瞥见贴墙放置的全身镜。以这个角度,可以斜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从挽起的发髻、钻石项链到墨绿长裙,还有脸与身形,无一不表明这就是她本人。
裙摆处有不明显的一滴酒渍,是昨夜离场前与人擦肩时被溅到的,细节也一模一样。
柯莎紧握右手。
指甲刺向掌心,有着明显的痛感,这不是做梦。
一眼扫过舱房,没看到文字或图片。
暂时无法判这是什么船,又航行在什么海域。
有点奇怪,这艘船的构造过于复古。
没有任何电器,连最基本的电灯也没有,反而在桌上放了煤气灯。
难道是奥斯特伯爵为宴会定制的复古风海船?
如果是她的身体被人送到陌生舱房,为什么手上的薄茧消失了?
诡异感更深了。
柯莎确定事态不简单。越是迷惑,越是镇定。
表面上,却惶恐地捂住心口。
身体微微颤抖,心慌不已地对陌生男人问出一个非常符合眼下场景的问题。“你是谁?这是哪?”
夏洛克也坐了起来,始终紧盯女人,没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当贵族小姐与陌生男人在一张床上醒来,她会怎么样呢?
惊慌失措地尖叫?气急败坏地咒骂?或者害怕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洛克没等到以上任何一种反应。
他看到女人紧张到连睫毛也在发颤,眼角泛红还努力克制不要落泪。明明似水晶一触即碎,却仍不愿低下白天鹅般的高贵头颅。
这让人或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甘愿为她奉上一切庇护。或也极易诱发人性的幽暗,想要看她被彻底摧毁。
夏洛克心底闪过一丝庆幸。
情况还好,这比应对遇事歇斯底里、理智全无的女人要好多了。
他也坐了起来,正想要说点什么,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女人的双脚。
刚刚躺着没发现,此刻却得一清二楚,女人的及地长裙下穿着一双银色高跟鞋。
鞋子不是重点。
关键是那一瞥让他看清了,这个女人没有穿袜子!
瞬间,夏洛克瞳孔放大,呼吸一顿。
这个时代,欧洲女人走出家门,谁会不穿袜子?!
袜子是内衣的一部分,女性都会穿着它。
即便穿着袜子,也要让长裙遮住脚裸,那是优雅淑女的基本礼仪。
因为女士被男人看到脚踝,被见到袜子与被看到私密的内衣没差别。
在大众意想中,女人的脚踝与性直接关联。露出脚踝会被指责是在蓄意勾引。
所以说,怎么能不穿袜子!
即便是自我放逐的街头流莺,如果不想彻底彻底打上身性放荡的标签,就绝不会裸足。
夏洛克觉得脑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