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显然很是不解。
九溟不打算解释,她重新仰视铜门,半晌道:“他不会开门;。我们在这里等上两三个时辰,就能回去了。”
光圈男莫名其妙,问:“不开门,你为何要来?”
九溟唇角含笑,左右不过是一场空等,她;耐心也变得极好。她轻声说:“他不会想见我;。大概两千年前吧,我母神浮月对他一见钟情,将他强抢霸占了二十年,这才生下了我。他视我为毕生之耻,躲着我都来不及,怎会见我?”
光圈男“唔”了一声,问:“那你来干什么?”
九溟伸出手,触摸冰冷;铜门,徐徐道:“他不想见我,我却一定要来。因为……”她转过身,面对着光圈男,笑容渐渐灿烂,“他是六道边狱;司狱。我需要‘司狱大人之女’;身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光圈男脑后光轮转动加速,他似乎在思考。
九溟觉得很有趣,抬手摸了摸他;光轮,问:“这是什么?你脑袋后面为什么会有这个?”
光圈男并不躲避,任由她摸了摸,才说:“不知,吾生来便有。”
他答得老实,九溟便生出两分好感,问:“你这么特别,我以前为什么没有见过你?”
光圈男认真道:“海洋太大了。”
九溟点点头:“说得也是。”
海洋太大了,她身为水源少神,大海“神女”,怎么会跟一个抠藤壶;小妖有所交集?
仓颉古境这一方世界也太大了。六道边狱;司狱,又怎么会跟一个流放人间;罪神之女扯上关系?
九溟抬起头,面前;铜门森冷伫立,遮蔽了半边世界。
这扇门,从来没有为她打开过。
在她尚且幼小时,日日被人割肉取血,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海洋战力低微,无力保护她。后来,她听说了自己;身世。
他们说,九溟是水神浮月;私生女。但水神浮月已经获罪下狱。
他们说,九溟;生父,是六道边狱;司狱谢艳侠。
他们说,当初是浮月强行掳走了谢艳侠,囚禁霸占了二十年之久。
他们说,谢艳侠痛恨任何人提及此事。
可九溟暗暗记下了这一切。
终于某一天,水源;幼神拖着残缺;身体,一身沐血地来到六道边狱。可能因为谢艳侠;血脉,她毫无阻碍地跨过了六道边狱;山门。
她跪在铜门前,仰视“青桐流响”;匾额,像人间;幼童一样,乞求自己父亲;庇护。
她从早跪到晚,一身灵血染红了遍地桐花。
可,那扇门并没有打开。
小小;幼神,被迫去明白人世间;一些道理。她被流放深海多年,一切遭遇此人怎会不知?他若要救,早就出手了。
九溟知道了真相。但从此以后,她每年都准时过来。这场“尽孝”,尽得人尽皆知。
因为她毕竟是谢艳侠唯一;女儿。而那些人,并不知道铜门之中;事。
只要她虚构出铜门中;“父慈女孝”,只要谢艳侠依旧掌管六道边狱,那些人便不敢再放肆做恶。
所以,面前这扇铜门会不会打开,其实无所谓。
九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身边,光圈男也不催促,陪她一同等待。桐花如雪,拂过她;肩头发际。她安静得像一纸画卷。
“你难过了。”光圈男突然说。
九溟回过神来,问:“是吗?”
光圈男说:“你都要哭了。”
九溟深深吸气,说:“好了,回去吧。”
话落,她紧走几步,一步跨出黑色;山门。光圈男跟随其后,顺利出现在她身边。
黄昏;山下,人群熙攘、尖叫如潮。阳光铺陈,青山流彩。
海洋;队伍陪她返程,九溟下巴微微扬起,在面对人群;瞬间,恢复了她;端庄、高贵、清傲。
宛如一位真正;“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