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行径,想必是为了讨好家父。" 沧歌明白了,但此时,她心中仍无丝毫怒意。甚至,她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情丝,让她结识了茧初丝。 此人光风霁月、坦荡无欺,是个谦谦君子。 她低下头,道:"公子,为何不娶同族女子?" 茧初丝轻叹一声,一直带她走出茧房。四周已无茧人,只有晾晒的情丝鲜艳如火。 他站在满目赤红之下,一身丝衣便更加耀眼得白。 "茧人族擅以人抽丝,但宇宙之中,哪有人甘为材料?"他无奈道,"茧人族战力平平,大多时候,便只能向凡人下手。而凡人体弱,每每难经抽丝之苦,最后惨烈而死。" 他向沧歌,静静地道:"我不希望我的妻子经历这样的事。" 此事,沧歌当然知道。 --当年茧人族正是因为以人抽丝,经常骚扰四邻。仓颉古境因为以人道蕴养神道,再以神道反哺人道,这就注定了它有许多凡人生灵。 于是,仓颉古境也成为茧人族的材料仓库。 茧人外表与凡人无异,混杂其中,难以辨认。他们疯狂抽丝,导致大量凡人皮下皆成絮状,痛苦万分地死去。 仓颉古境不堪其扰,最终惹怒少仓帝。少仓帝御驾亲征,率领五源杀入黄金蛹,几乎将茧人亡族灭种。 沧歌忆及旧事,然而,就算是这样种族仇恨、百姓血泪,她依然为茧初丝心动。 "这一切与他何干呢?"她发现自己这般想。这般情至上的想法,让一向杀伐果断的帝子非常无奈。她只得轻叹一声,问:"不能不抽丝吗?" "不抽丝?"茧初丝苦笑一声,说:"这是天道真法的一环,是黄金蛹存在的意义。如人吃牛羊,而牛羊亦啃食草木一般。" 沧歌无言。 人总是这样,以自己的利害为正义。有利于自己的,便是公理。妨害自己的,便视为悖逆。 时日太长了,连她也习惯了。 沧歌不知道这通反思,是自己确有其想,还是受了情丝蛊惑。 她只得道:“也是。” "不提这些了。"茧初丝向前几步,来到一条情丝织就的红盖头面前,他指着上面的丝线,道:"这里有一处结,乃是控制情丝。待将盖头覆上人,将结扯开,则情丝自会沁入人身体。" 沧歌上前几步,果然到了那处绳结。她问:"这样一块盖头,价值几何?" 茧初丝道:"通常百万灵石上下。" 沧歌双瞳如生花,问:"于是世间情,从此地开始,明码标价了。是吗?" 茧初丝闻言,似乎也觉有。他说:"当年父亲第一次向我讲述情丝时,我也这般问。" 二人站在喜帕之前,双双无言。 此时,另一处茧房里。 少仓帝任由茧浩磨墨,他右手握,落成画。茧浩将他侍候得很是周到,又上茶水,又是果品。 直到他一画完成,茧浩为他递了丝帛,道:"玉兄,我有一事,不知当言不当言。" 少仓帝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才道:"茧兄且说。" 茧浩笑嘻嘻地,道:"不瞒玉兄,今日我观令妹,姿色姝丽无双。依我之见,玉兄也莫要让她挽回什么负心的夫郎了。" "哦?"少仓帝挑眉,"茧兄有何高见?" 茧浩服侍他擦了手,这才道:"最近,大总管茧重织正在为自家公子寻一门亲事。这位茧大公子,那可是才貌双绝。依我,他与令妹乃天生一对!" 少仓帝神色不变,道:"茧大公子,可是茧初丝公子?" “除了他还有谁?”茧浩连忙道。 少仓帝点头,说:"这位大公子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吾妹向来有主意,此事还需征得她同意才是。" 茧浩喜道:"玉兄只要首肯,我自安排玉姑娘见上大公子一面便是。" 少仓帝略一犹豫,道:"只可见面,茧浩兄若行小人手段,就别怪玉某翻脸。"、 "一定,一定!"茧浩连声道,"天色已晚,我陪玉兄用些酒饭。" 少仓帝此人,向来算无遗策。 他带沧歌前来寻找茧浩,自然知道茧浩的情况。他不甘微小职务,一心想要往上爬。如今茧初丝这棵大树,他定会抓住。 而玉腰奴这个劫身,在玲珑花界有着异常丰厚的身家。蝶妖、巨贾之家的小姐,配茧初丝,似乎是刚刚好。 茧浩有这样的念头,可谓是意料之中。 他任由茧浩陪同,用了些酒食。 茧浩心里仍记挂着沧歌和茧初丝的事,自然很快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