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笑眯眯道,“咱俩都是关心则乱,自乱阵脚。”
沈青云苦笑点头:“只望陛下能够理解。”
“这点陛下完全可以理解,但……”霍休注视沈青云,“你若留在天武门等你娘,就没给出相应的信任了。”
“属下明白了,多谢大人提点。”
霍休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物,递给沈青云。
“之前特意为你去跟陛下求的保命之物,拿着吧。”
沈青云低头一瞧,是面铜镜,两寸方圆,气质古朴,边缘甚至还有铜绿覆盖。
“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古宝,”沈青云连连摆手,“大人,属下委实不敢受之。”
“你看你看,才说的互信。”
“呃,那属下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青云恭敬接过,脚跟一转面向天谴,“陛下皇恩浩荡,微臣感激涕零,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霍休听得一阵恍惚。
“都是好词啊……”
他默默记下皇恩浩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等用得上的词汇。
“将你的血滴在上面。”
沈青云心中有些小激动。
“这怕就是秦武底蕴之一,放在修仙界,多半也是了不得的宝贝……”
待心情平复,他一掐指尖,一滴血挤了十几个呼吸。
霍休看得直皱眉:“一点儿也没首富的大气!”
“大人,这东西没有必要大……诶?有些厉害的样子。”
血沾染铜镜。
铜镜就开始变化。
于滋滋声中,鲜血不断延展,似乎还在侵蚀铜镜本身。
霍休连连点头,赞道:“看来需要精血才能恢复本来面目,这叫什么,知道吗?”
“属下不知。”
“宝物自晦。”
“那真是了不得的宝贝了。”沈青云心跳都有些加速,“不知此物何名?”
“陛下给的时候,就跟割肉似的,”霍休笑道,“不漏镜。”
不漏镜?
沈青云不明觉厉。
“陛下说,此物遇危,自发护主,四境之下无虞。”
沈青云一脸哇塞的模样:“那岂不是说,属下碰到四境修士,都能活?”
“你也别像柳高升那般作就是了。”
霍休回了句,继续打量铜镜。
只见鲜血对铜镜的侵蚀,极尽极限。
“快了,不漏镜的真身要显现……”
话音未落。
二人就见铜镜中央多了个小孔。
小孔一出现,沈青云那滴扩散的鲜血,倏然向小孔汇聚……
滴!
从小孔落于灵舟地板之上。
二人大眼瞪小眼。
“大人……”
“不应该啊,要不再试试?”
“呃,都有洞了……”
“奇怪,我回去再问问陛下。”
“大人,这不漏镜……是不是坏了?”
“开玩笑,”霍休拿走不漏镜,“这可是指点秦武开国的高人所赐,岂能……”
没说完,霍休就沉默了。
“和木神子一战时,我们不就被高人所赐的阵法困了几日吗?”
沈青云还准备附和一两句,见霍休自己都说不下去……
得,属下还得给您弄个台阶。
“大人,岁月如刀啊,”他唏嘘道,“那位高人赐宝都是千多年的事了,千多年,沧海都能变桑田。”
霍休点点头,揣回不漏镜,就跟没这回事一样,探头俯瞰,惊道:“这就到了?”
秦武三江,于云州汇聚。
自空中俯瞰,云州堪称河泽之地。
江河之上,万舸争流,荡出一片又一片的富饶景象,朝秦武四方扩散。
“有十几年没来了吧?”
“是啊大人,上次来云州,还是扶棺奔丧,十三年了。”
“呵呵,确实是宝地,你外公于此养老,选择对了。”
“却也孤单,”沈青云叹道,“外祖母走后,属下写了几百封信让外公去天谴养老,犟如牛啊。”
霍休大乐:“有一说一,养老的话,天谴不如云州。”
“却也只是环境好,”沈青云摇摇头,“孤单才是伤人的利器。”
霍休狐疑,笑骂道:“说的你好似孤单过一般,行了,找个地方下去。”
十几年未至。
饶是有宿慧打底,沈青云也找不到熟悉的场景。
“芙城……”霍休瞧了眼城头,“芙城驻地,此前每年考评中上,此番有二人去天谴接受培训,也不知效果如何,走,去通知他们。”
沈青云点头跟随,忽而一怔:“通知他们?”
“不然……”霍休打量沈青云,“你有想法?”
“通知了的话,怕是看不出个什么。”
霍休明白沈青云的想法,叹道:“作假能瞒过老夫,也算他们有本事。”
“总不能因为走访影响大人心情嘛。”
霍休很舒服地点点头,问道:“你说该如何检查?”
“很简单,不发通知,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用陪同,”沈青云笑道,“就在城里逛逛,看看现场缉拿、审案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