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手导演,沈青云是极度不愿的,架不住官比别人小。
二人一路速度都还没提起来,就到了廉三藏“出生”之地。
低头一瞅,沈青云连忙捂眼。
下方。
四十郎当的廉宝宝,正在襁褓里张牙舞爪地哭。
“大人,昨儿就完了,廉大哥闹了一天?”
“老夫不是走了吗,”霍休慢吞吞道,“没喊停呢。”
好家伙,这要是床戏,高低得……爽死俩个!
吐槽完,沈青云视线一转,看向仨儿徒弟那边儿,不由皱眉。
“状态不太好啊……”
“也不是全不好,”霍休努努嘴,“那马一路都在吃,没心没肺的。”
白龙马最后,好像被封了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怎干的是净坛使者的活儿……”
乱了乱了!
沈青云一头乱麻。
如今的局面,他有些无从下手。
“取得真经,历经千辛万苦返回三国,更觉真经之珍贵,进而苦修……”
“仨儿徒弟,都是三国重要人物,由他们开始推广炼体,自然一帆风顺……”
但如今仨儿徒,看上去无比颓丧,比不上初来麻衣门时那般抖擞。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听得沈青云轻喃,霍休眼皮一跳。
这能让你怪到老夫头上,老夫两百多年的仕途,岂非白混?
“咳,这一点,老夫多少也有发现。”
沈青云一怔,拱手道:“请大人指点。”
“小沈你想,”霍休唏嘘,“仨儿啥本事没有,说是保廉师求取真经,结果一路都被廉战保护,能不伤自尊?”
“嗯,大人所言极是。”
“再者,”霍休手指不停点对面的演职人员,“一个个用力过猛,比妖怪还妖怪的,这才是主因。”
沈青云抬头,看看对面还未卸妆的廉僧之娘(杜奎饰),弯弯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
“杜奎啊杜奎,您这二十里前满月抛江的戏,还没走出来吗?”
他不由绷嘴,且深有同感。
“大人说得对!”
“哎,”霍休叹道,“归根结底,就是这一路历练太过,弄巧成拙,所以老夫才让你再来一次,前面的……就当是场梦吧。”
大人是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啊……
沈青云除了点头,无FUCK说。
“明白了,”他想了想道,“属下先过去摸摸他们的心理,也好安排。”
霍休嗯嗯嗯:“老夫同去。”
沈青云自无不可。
一老一小一个闪现,出现在三人后方。
取得真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仨儿长相愈发趋近原著。
精气神儿却蔫儿哒哒的,仿佛死了爹,还是连续死了九九八十一次那种。
沉默良久,一脸猪相的二徒弟开口了。
“大师兄,如今这局面,不如咱分了真经,各回各家吧。”
老三闻言,捋了把大胡子,探头仰视望月的大师兄,闷声道:“大师兄,二师兄说得对啊。”
雷公脸瞥了眼不远处的奶娃子师父:“师父谁带?”
猪哥闻言起身:“我回去找找,记得不久前,师父有個娘来着……”
“别搞这有的没的,”雷公脸躺下,双手枕头翘二郎腿,“取得真经又如何,一场梦而已。”
一老一小面面相觑。
“这觉悟,不像凡夫俗子啊。”
猪哥蹲下来,笑嘻嘻开口。
“大师兄,我刚开玩笑的,我和老三愿与你一起,就是为促成三国一统,永止干戈……就算遇到点儿挫折……”
大胡子忙道:“纠正一下,二师兄可能是点儿,但我老沙是一难没落下,刚还被师父尿了一身。”
“谢谢师弟提醒,”猪哥沉默少顷,思路又给连上了,继续道,“更何况如今真经在手,只要我们勤加修行,二十年后再聚首,大事可成!”
雷公脸唏嘘道:“天真,这一路劫难,你怕还没抓住本质。”
“什么本质?”
“被我们杀掉的妖怪,都是没背景的,有背景的,”雷公脸嘴角扯出几分讥笑,“可死了一个?”
大胡子看向猪哥:“二师兄,大师兄说得对啊。”
“我可是蜀国国君,”猪哥唏嘘,“怎会看不出?但……又能如何?那些妖怪本领通天,还得靠背景,我们……若无实力,想靠谁,谁看得起我们?”
一老一小又面面相觑。
“小沈,你哪儿找的这些个人才?”
“大人,和属下半毛钱关系都没,都是廉大哥发现的……”
……
雷公脸沉默少顷,落寞一笑,起身。
“老二有志向,俺老孙佩服,但……”摇摇头,他吐出口浊气,“真经你们分,照顾好师父……”
“大师兄!”猪哥急道,“廉师说过,你天分最强,卧薪尝胆二十年而已……”
“二十年,”雷公脸讥讽道,“二十年后,可能比如今更黑,我去也!”
“大师兄!”
“二师兄,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