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白每年春节的春运大潮都带着如何的期待和急切。 回家,原来不是回到一个多大的房子,多豪奢的别墅,而是回到那个人身边。 那个穿着他的宽大睡衣,在家里慢吞吞地走来走去的小家伙,傅临洲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现世安稳。 平日里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他这次只花了二十七分钟。 到家的时候,先看到客厅的灯。 是暖色调的橘黄。 傅临洲心尖微动,把车停好之后走出来,一步步往家门口走。 锁是指纹锁,但傅临洲没有按。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很快就听见苏宥小跑过来的脚步声。 苏宥大概找了半天猫眼,最后才摸清楚可视门铃的用法,他在小屏幕里看到傅临洲的脸,迅速打开门。 “傅总,您吓我一跳!” 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外面围着白色围裙,脸上的伤淡了许多,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他朝傅临洲笑,酒窝很深。 整个房子都被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苏宥的蓬松发丝也被晕了一圈暖光,让他看起来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很替傅临洲省钱,只开了客厅和厨房的灯,二楼一片漆黑,可偏偏就是这样,偌大的别墅却显得非常温暖,好像所有画面都聚焦到了眼前这一幕。 苏宥接过傅临洲的包,笑着说:“您没带钥匙吗?您回来得刚刚好,我还有一道蚝油生菜,就都做好啦。” 他转身的时候,傅临洲几乎不可抑制地想要抱住他。 可伸手只碰到苏宥的衣服,指尖滑过。 苏宥已经跑回了厨房。 傅临洲把门关上。 换了鞋,他缓缓朝厨房走过去。 苏宥把汤锅的盖子掀开,加了点盐,然后又掀开一旁炒锅的盖子,展示给傅临洲看,“傅总,您看,油焖大虾!” “这么厉害?” 苏宥脸颊红扑扑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中午我麻烦阿姨帮我处理了一下活虾,不过这道菜我也是第一次烧,不知道口味怎么样。” “看起来就是色香味俱全。” 傅临洲走到他身边。 “还有一道芹菜炒肉,”苏宥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就是很家常的家常菜。” “我很喜欢。” 苏宥低下头,抿唇忍住笑,“傅总,您站远一点,我要开火了。” “我来吧。”傅临洲卷起衬衫袖子。 苏宥连忙把傅临洲推出去,“怎么要您来?您快坐下休息。” 苏宥做事很利索,做菜更是熟练,比傅临洲快得多,三下五除二就把洗干净的生菜倒下锅了。 他把三菜一汤端到桌上,又盛好饭,然后坐到傅临洲对面。 他倒了两杯牛奶,充作酒。 他脸上羞臊,却不敢直视傅临洲的眼睛,抿了抿唇,说出自己想了很久的开场白:“傅总,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把谢谢对不起挂在嘴边,但是我这次真的很想郑重地和您说声感谢。” 傅临洲静静看着他。 “您救了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 傅临洲没有说话。 “我九岁父母去世,十三岁不到就去了小姨家,在她家的十年里我过得很痛苦,很痛苦,我一度有轻生的念头,手臂上的伤是从高中开始的,因为我妈妈临终前留着一口气告诉我,让我好好活着,我就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直到您出现。” “我?” “是,您给了我很多关心很多帮助,最重要的是,您让我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多余的人,真的非常感谢您。” 他端起杯子,傅临洲也跟着端起来。 他主动碰杯。 傅临洲突然开口:“住过来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苏宥差点呛住。 “我……我觉得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 “我原来的出租合同还没结束。” “我帮你付违约金。” 苏宥想了想又说:“我原来的出租屋还要付一个月一千六的房租,来您这里总不能一分钱不花就住这么好的房子吧。” “你想付也可以付。” “我付不起。” “一个月六百。” “啊?” “考虑一下。” 苏宥讪笑着夹起一块油焖大虾,刚咬一口,就听见傅临洲说:“没钱的话也可以想想其他报答我的方法。” 苏宥吓得一哆嗦,咬住大虾,爆出来的汤汁溅得脸上脖子上都是。 “……”他好怂啊,又怂又狼狈。 傅临洲挑了下眉。 苏宥迅速跑到卫生间里擦洗。 就在这时候,苏宥的手机响了。 傅临洲拿着手机慢悠悠走到卫生间,苏宥正在洗脸,傅临洲说:“来电人是房东?我帮你开免提。” 苏宥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小苏啊,你这两天忙吗?我之前跟你说要把房子卖出去的,你还记得吧,明天那对小夫妻可能要来看房,你有空吗?” 苏宥僵住,在镜子里对上傅临洲好整以暇的眼睛。 怎么会这么巧啊…… 苏宥抿唇不说话。 傅临洲用手机戳了戳苏宥的腰,苏宥没办法,只好说:“有空的。” “那好那好,明天下班之后我跟你联系,不好意思了啊。” 电话挂断之后,苏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抽红包都抽不到,但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他真的不想太麻烦傅临洲了。 可是事不与愿违,他也不想和傅临洲说话了,气鼓鼓地拧干毛巾,擦了擦脖子。 傅临洲伸手环住他的腰时,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却正好和傅临洲面对面,就变成了他倚在洗手池边,傅临洲把他困在两臂之间的姿势。 太近了。 傅临洲还在逼近。 苏宥屏住呼吸,他这次不是怀疑,傅临洲好像确实想吻他。 他吓得连忙闭上眼。 可几秒之后,吻没有落下来。 他偷偷睁开眼,看到傅临洲两手捏着他的围裙系带,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