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营帐。
帐外人群攒动,铠甲兵器声不绝如缕。帐内林柚幽幽转醒,眼神茫然了一瞬,逐渐聚焦。
“你醒了?我去通知侯爷。”一个小兵放下手中的吃食,笑了笑转身离开。
“咕噜~”
林柚抚上瘪下去的小腹,肩膀痛的厉害,只能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一低头,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
静思了一会儿,林柚一歪头觉得这不重要,慢慢挪步来到桌前,看着干巴巴的饼子有些嫌弃。
但这是军中,又是别人家的营帐,条件有限她没得挑。
林柚撕了一小块饼,颤着手送进口中,费劲的嚼了嚼,深觉这饼还没看着好吃。
无奈叹息一声,将剩下的饼扔回盘子,一转身就被一柄长剑横在了颈间。
冰冷顺着皮肤传到全身,林柚不禁打了个寒颤,捏着长剑将它推远。
“小侯爷,没必要。你应该检查过了,武功尽失,毒素浸体,威胁不到你。”
林柚平淡的态度让李同光侧目,他收剑入鞘,虽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你是褚国人?”
“没错,本宫乃褚国长公主。”林柚坦然承认,抬手攀附在李同光肩头,对着他耳边吐息,“初次见面,还请小侯爷多多关照。”
“自重。”李同光后退一步,林柚失去支撑,嘎嘣脆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为了试探李同光的态度,林柚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反而惊呼一声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眼见离地面越来越近,李同光没有任何反应,怕疼的林柚心道一声“完了”,索性直接闭眼。
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还好,李同光是个嘴硬心软的,在林柚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前弯腰将她捞了起来。
好巧不巧,大掌刚好把在了林柚肩头。
疼痛感从肩头辐射至全身。
林柚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下去,额角疼出了冷汗。
李同光下意识松开手,但为时已晚。
林柚踉跄几步,跌倒在床上,刚换的干净衣服被血浸湿了。
“小侯爷,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吗?”
“……”李同光也没想到她这么废,从衣袖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扔了过去,强硬道:“你身份不明,本侯没立刻杀了你已经是怜香惜玉。”
“不是都说过了吗,本宫是褚国长公主。”林柚没过多解释,她的公主华服和各式各样的珠钗都不见了,想必被给她换衣服的人收走了。
李同光平日里活的如履薄冰,警惕性很高,必定会派人去查她的来历,她没必要多费口舌。
所以林柚当着他的面,直接解开了衣带和绷带,露出了血迹淋淋的肩膀,疼得呲牙咧嘴地给自己上药。
伤口是贯穿伤,林柚上药上的着前面,后面却有点不好上,强行上药反而会扭着胳膊。
“喂,小侯爷。”林柚上下抛着药瓶,冲自觉避嫌的背影一扬下巴,“帮本宫上下药。”
“要么你自己上,要么本侯叫人来帮你。”
“拜托,本宫的身子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看的。”林柚拿着药瓶绕到他身前,大咧咧地露着半边肩膀,目光沉沉道:“更何况,本宫的伤口拜谁所赐,小侯爷最是清楚了。”
“……”
李同光避开视线,不为所动,林柚就跟他耗着。
最后,李同光失去了耐心,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不上药,那就死吧。”
“好啊。”林柚欣然同意,顺手拾起一旁的匕首抵在胸口,坏笑道:“本宫死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你师父的消息了。”
不就是发疯吗,看谁疯的过谁。
“你说什么?”触发了关键词,李同光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掐着林柚的脖子将她按在营帐的柱子上,“我师傅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
虽然肩膀伤口很疼,后背撞的也很疼,林柚依旧笑靥如花,轻声道:“褚国的不良人,在某些方面不比你们的朱衣卫差呢。”
“她现在在哪儿?”李同光双目赤红,手指逐渐用力。
林柚被扼住喉咙,喘不上气。她涨红着脸,手上也用上了力,将匕首抵的更深。
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与她轻飘飘的声音合在一起,像是鬼差的索命声。
“本宫心情不好,不想告诉你了,还是把这个消息带进棺材里吧。”
这一字一句,索的是李同光的命。
林柚手上加重了力道,赌李同光不会舍得放过任辛的消息。
结果也不出她所料。
李同光臭着脸,妥帖地把金疮药上在了林柚肩上的伤口,又让人找来止血化淤的药给她涂在脖子上。
干完这一切,李同光甩手站在一边,急切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师父在哪儿了吧?”
看看给孩子急的,自称都没了。
林柚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
“本宫一道伤口还没好全,又添了一道,心情很不爽快。”林柚扯开胸口的衣衫,将剩下的药全都倒了上去。
“那是你自己捅的,与本侯何干。”
“可是,是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