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喜赶到的时候,秋姨娘在前院已经被苏欢大一棍子撂翻了。
秋姨娘的脸上的伤口,恰好也在左眼上的额角位置,只是伤口没那么大,就鼓了个大包,破了皮,流出来一条血线。
其余人都吓着了,谁也不敢相信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敢直接拿着烧火棍打人呢?
打人?
都被欺负到家里来了,不自卫难道还等着被人打死在家里?
秋姨娘带了八个粗壮的婆子呢,手里虽然没拿棍棒,可看看苏还丹家里那些被打趴下的下人如今有一个能站起来的不?
都在地上打滚呢。
地上躺满了人,可见之前撕扯打闹的有多厉害。
贵喜可不是单独来的,还带了王府的一组护卫小队,总共十个人。
哼,杂家带着打手来的,闹再大,也不带怕的。
可看着苏还丹那一脸要同归于尽的戾气,贵喜心底有点儿发虚,这苏寡妇是被逼到什么程度了?
可别真把人打死了,到时候苏寡妇就算没错,也先丢了三分理。
“都给杂家住手,你、你、你、你们这些婆子,还有地上躺着那位夫人,你们是哪来的?怎么能冲进别人家里打人呢?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贵喜一开口,秋姨娘就鸟悄的不敢开口了。
别人不认识贵喜,她还真见过贵喜。
三年前跟着国公爷去买首饰,午饭是在祥云楼吃的,在祥云楼里见过辰王和贵喜。
秋姨娘这会儿人都懵了,辰王府的人咋来了呢?
可别把自己认出来,那可真丢脸了,到时候国公爷怕是要真生气了。
苏还丹听到贵喜的声音,脸上的戾气消了,也没有笑模样,语气丧丧的开口:“贵公公,真是叫您看笑话了,我这人打小就命苦,没出生就死了爹,出身三天死了娘,父族那边儿没人了,被姨母养大,后来又嫁给了自己的表哥,可惜人也没了,前些年,姨母死的时候,我就该一头撞死在棺木上,给姨母陪葬才对,否则也不用奕国公府的秋姨娘费力气来打杀我一场,倒是连累了一直照看我的这些下人,他们又何其无辜?”
苏还丹这番话直接把奕国公都捎带进去了。
可别说奕国公管不住一个姨娘,哪怕是心尖尖呢?奕国公但凡要点儿脸也不会让一个姨娘作到这个份儿。
说白了,还是上次惊马的事儿,苏还丹没给奕国公留面子,弈国公府对原身的那点儿情谊也就不够看了。
苏还丹现在要还给弈国公府留面子,那她就是个棒槌。
原身觉得弈国公府好,却送了命,苏还丹可不想死,跟弈国公府之间还是早点儿撕扯开吧。
一席话说的秋姨娘惊呆了,咬人的狗不叫啊,这寡妇居然当着贵喜的面指责弈国公府苛待了她,还想要她一个寡妇的命?
怎么敢的,这贱人怎么敢的?
不怕被国公府报复吗?
怕个锤子呢,京城不能待了,我还不能跑?
大靖朝那么大,随便去哪里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成亲在生个大佬儿子出来,下半辈子,老娘说不得还能当个老封君。
有后路,所以行动上也就洒脱多了。
这就是苏还丹今儿打了秋姨娘之后的心态了。
反正脑子一冲,把人打了,京城真待不下去了,她就跑路呗?
唯独可惜的就是京城应该是这方位面最安全的地方了,可她大概率会离开。
苏还丹一席话也把贵喜给说的心头泛酸,这世道上的孤儿也好,孤女也好,那日子是真可怜。
他贵喜是孤儿,被人贩子卖进宫里当了太监。
如今虽然熬出来了,王府大总管,可早些年也没少受罪。
苏寡妇也是孤女,明明是诰命夫人,也落不得好啊,瞧这给认欺负的。
苏寡妇要不是自家王爷有心帮一把,今儿这事儿,不是过几天‘被暴毙而亡’,就是被弈国公府送去家庙里去守寡去。
“夫人安心,今儿这事儿杂家可看见了,并不是夫人的错,这事儿杂家自会跟奕国公说。”给了承诺,扭脸横眉冷竖的瞪着装死的秋姨娘。
“杂家还以为这位是哪里的夫人呢,搞了半天就是个姨娘啊?一介姨娘之身,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妇,这事儿杂家可要好好问问奕国公,可有把朝廷法度放在心上?”贵喜拿捏秋姨娘和奕国公的这个理由还真不是胡诌的。
原身丈夫死的时候,已经是校尉了,又是战死的,原身这样的遗孀,自然会保留诰命封号,原身记忆里,这诰命好像叫什么宜人?
五品宜人诰命之身?
好家伙,这不懂古代的官职门道就是吃亏啊。
苏还丹心说,自己要知道五品宜人的身份这么好用?还能叫秋姨娘在家里嚣张?
秋姨娘一行人被贵喜带走了,眨眼的功夫,贵喜又打发了一个嬷嬷带着几个侍女来帮苏还丹收拾家里,还把王府里常驻的王太医给打发来了。
王太医给所有把完脉,给下人们开了点儿活血化瘀的汤药算完事儿。
回去还跟辰王说:“隔壁的夫人很厉害,那么大的场面,一点儿吓着的意思都没有,心气平和的就像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