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除夕办晚会,谁听了都觉得新鲜。

当姜家人得知姜柔要当晚会主持人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茫然。

陈爱荷问：“闺女，你那晚会和厂里举办的联欢会是不是一样的？”

姜柔想了想,回答：“差不多，除夕晚会的观众是全国人民,要比厂里的观众多一点。等除夕那天你们还可以打热线电话,和晚会现场互动,没准你说的话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呢。”

陈爱荷听得一知半解，不过有一点她弄明白了，女儿在除夕当天，不能和家人们一起吃团圆饭了。

为此，她很郁闷。

见她忽然不高兴,姜柔很纳闷，“妈,您怎么了？”

她沉默几秒，闷声闷气道：“一年就一个除夕，你不在家过,总感觉少点什么。”

姜柔听了心里一酸，轻声安抚道：“妈,您可以在电视机里看到我,我一样可以陪您过除夕。对了，您猜和我一起主持晚会的都有谁？”

陈爱荷被成功转移注意力,好奇地问:“都有谁啊？”

“有相声演员丁鑫老师,演员赵奋斗，还有歌唱家张爱国老师，他们都和我一起搭档主持。”

这三位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陈爱荷震惊极了,“你说得是真的？真能见到他们仨？！”

“当然，我骗您干嘛？除夕那天您就能看到他们了。”

三位当中，陈爱荷最喜欢赵奋斗，陈艾兰也喜欢他，觉得他演的电视剧特别好看！一身正气，招人稀罕。

于是，她犹豫几秒后，提出一个不情之请，“闺女，我和你大姨能不能见一见赵奋斗啊？我俩可喜欢他了。不过，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姜柔万万没想到她妈也会追星，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赵老师人很好，只是见一面应该没问题，等哪天我们一起排练，你和我大姨去找我就行了。”

陈爱荷点头应下，满心期待，为了和赵奋斗见面，头一次张罗花巨款买一台照相机。

姜德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他只能去找孟书阁倒苦水。

两人坐在餐桌前，一盘花生米配一壶烧酒。

孟书阁不禁吐槽道：“自从你退休之后，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呢？就不能好好享受退休生活？”

姜德山握着酒盅，重重叹气，“我这人闲不住，尤其是看我媳妇养家，我呆着，就更难受。今天她还说要拿钱去买照相机，是为了和男演员拍照留念。你说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年轻人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听出酸溜溜的醋味，孟书阁呵呵一笑，“你呀你，快找点事做吧，照你这么呆下去，早晚成怨妇。”

姜德山抿了抿嘴唇，感觉心里苦。“要不咱哥俩一起干点啥？潘家园我是不敢去了，我媳妇不让去。”

孟书阁很享受当下，不想瞎折腾，毫不犹豫拒绝道:“我挺喜欢这种日子，退休金够吃够喝就行了，你还是自己干吧。”

见他不愿意，姜德山没强求，“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啥？只要能让我忙起来就行。”

说完，举起酒盅喝了口闷酒，这在孟书阁看来，就是自寻烦恼。

两人一盅接一盅，喝了许久才散伙儿。

第二天，姜德山去了露天市场。

市场里什么东西都有卖，他背着手转悠一圈，发现在年货当中，属春联卖得最紧俏。

他站在那里看了半天，过很久才离开。

回到大杂院，他先是去了田家。

田文斌已经放寒假了，刚好在家。见他来了，笑呵呵地问：“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围巾上还挂着白霜呢。”

姜德山顺势解开围巾，坐到椅子上问：“你想不想挣点零花钱？我找到一门好生意，你负责写，我负责卖，挣到的钱咱俩对半分。”

田文斌眼露惊诧问：“我除了教书和修鞋，其它的一窍不通，你想卖什么？”

“卖春联，这个你肯定会。”紧接着，姜德山把今天在市场里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然后又问：“怎么样？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干？”

“真能挣那么多钱？”田文斌听了有些心动。

“对，我看了一上午，□□联的人乌泱泱的，那才叫多呢。估计年前这几天，咱俩最少能挣一百块钱。”

没人会嫌钱多，想到妻子平时还要吃药，田文斌爽快答应了。

“那行，我今晚就写，明天早上八点，你来找我。”

双方商量后，姜德山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次日清晨，他准时来到田家。

田文斌一共写了三十副，每一副春联都不重样，那字迹可比外面卖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