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
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
…………
苏云岚醒来后得知自己中毒未解,还要麻烦薛瓒一行人要下山去寻药,心里一时既是愧疚又是复杂,她不想欠任何人情。
尤其是师弟薛瓒的人情。
可前不久他才冲进禁地将她救了回来。
明明是那么危险的情况,她都决定放弃了,师弟却没有丝毫犹豫,倘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也许她早就被蝎妖吃了。
如今看着薛瓒脸上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苏云岚心中的感情越发复杂了。
其实师弟脾气并不算好,对她也常常是冷着脸。她至今还记得年少时自己被同门师兄弟们欺负,一袭黑衣的小少年总会板着个包子脸,举着一柄木剑,身手利落又相当任性地冲到她面前说,师姐是他的师姐,就算要欺负也只能被他一个人欺负之类的话。
苏云岚知道自己心底其实一直是有些依赖师弟的,但从未多想。
可现在,看到竹林中两人亲近的那幕,她心底会那么难受,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对这个师弟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苏云岚想的有点多,一时间没注意情况,她体内的毒还没解,情绪起伏之下,心口忽然感到一阵绞痛,整个人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一旁的周堰见到此状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师妹脸色很难看,是伤口又痛了吗?”
周堰便是宗门大比时的剑堂擂主周师兄,他本身也是天赋出众,修炼刻苦之人。
虽在比试当天以一招之差输给了薛瓒,但并未因此耿耿于怀,反而真心为薛师弟的回来而感到欣慰。
如今苏云岚受伤中毒,同为庆元宗弟子,周堰自然也是要来出一份力的。
果然,他话一说出口,周围几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了苏云岚的身上。
苏云岚脸色微红,神情也有些不自在,她撑直了身体,朝周师兄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周师兄关心,又麻烦你们了。”
周堰也笑着回复,“师妹太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我既是同门,师妹受伤中毒,作为师兄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苏云岚抿着唇,却没有说话。
大概是看她面色苍白,面露苦楚,周堰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的伤势,便又安慰了几句道:“药堂长老已经替师妹将蝎毒压制住了,师妹不用担心,我与薛师弟会下山去寻药的,这段时间,师妹好好休息就行了。”
说到薛瓒,苏云岚也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站在门口的薛瓒,少年眉眼冷淡,正低着头拨弄着剑柄上的青色剑穗。
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苏云岚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
但目光触及到他身旁站着的宋窈。
也不知道她凑在师弟耳边说了什么,原本还冷着脸的少年忽然红了脸,咬着牙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又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将站没站相的女子嫌弃推开了。
两人之间熟稔自然,态度亲昵。
苏云岚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心头微微刺了一下,有股难言的涩意逐渐蔓延。
便下意识说了句,“师弟下山寻药,宋姑娘也要跟着去吗?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她毕竟没有修为……”
身旁有个师妹立马跟着附和,张口便是抱怨道,“可不就是,也不知道薛师兄怎么想的,我们下山寻药是去游山玩水吗?带个拖后腿的家伙不是分明给我们添乱吗?”
宋窈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的抱怨,内心其实很淡定。
不过还是要维持未婚妻的人设走走过场的,她朝对方看了眼,眉眼间隐约显露出些许轻蔑与不屑,但面上还要故作大方。
“我也是担心你师姐,想为她出一份力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更何况阿瓒也答应了的,我自然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未婚妻自以为话说得很得体大方。
但现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毕竟她那副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的表情在他们看来实在太拙劣了,虚假得很。
根本没有一点真情实感,如果不是顾及人多,她怕不是会当场幸灾乐祸几句。
于是,薛瓒的表情更难看了。
那位年轻师妹也轻嗤了声,双手抱胸,似有些看不上她,嘲讽又似不屑的笑了笑,“话是说得好听,但你能出什么力?还不是要靠别人保护你,分明就是拖累。”
宋窈咬着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见她答不上话,对方心中有气,便又继续道,“哼,宗门上下谁不知道薛师兄跟苏师姐的关系,你若真想出力,不如离薛师兄远点好了,这才是真心为师姐好,否则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宋窈表情一僵,故作大方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难堪,面上甚至露出了一些恼怒的神情,还有一丝心虚和恐慌。
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自从来到青云峰之后,未婚妻就经常听到薛瓒与苏云岚两人之间的事情。这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又是同门师姐弟,这份情谊自然不是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未婚妻能比的。
否则她这几天也不会到处蹦哒,各种耀武扬威,显摆自己与薛瓒的亲近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