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五大陆,忠孝两道,永远都是看得最重的。
自古以来,不忠不孝之人,只会遭到世人的唾弃。
天凰夫人仗着母亲的这一层身份在,便高高在上,肆无忌惮。
认为只要是她的儿子,她便有绝对的主宰权,哪怕在建立在践踏对方的人格之上!
天凰夫人特地在屠龙宴宣布婚事,就是想先发制人。
哪怕在神玄学院夜墨寒与她撕破了脸,那又如何?
婚姻一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身为母亲,替儿子的婚事操心,当属天经地义!
天凰夫人轻蔑地看了眼楚月,随即握住了凤倾城的手,说:“本宫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武陵将军,你是叶尘的母亲,本宫不会赶你离开,正好你与寒儿的婚事还没认真操办,到时,你可与倾城一同嫁给寒儿,同为正室,都是圣域的域后,岂不两全其美?
倾城也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她从小就在凤临城出生,七岁进悟道院修炼,后来染上风寒回到凌天,也在天山宗钻研武道,她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还得到过稷下学宫李莲城的夸赞,与你共事一夫,有何不妥?”
天凰夫人字字句句看似好心,实则是以退为进,绵里藏针。
归根究底,世上哪个男人不娇妻美妾成群?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为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越为成功的男人,实力高强的男武者,身旁的女人就会足够多。
因为他有这个资本,女人便是用来炫耀的战利品。
从来没人觉得有何不对,哪怕有不一样的声音,也早就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里面了。
故而,天凰夫人这一番话,天衣无缝,完美至极。
是啊。
凤倾城何许人也,能与你共侍一夫,是你之荣幸。
更何况天凰夫人貌似在夸赞凤倾城,其实已经把楚月贬低到了尘埃里面去。
凤倾城家世干净,一路走来,都是清白的。
反观楚月,流落在外这些年,曾经还因未婚先孕身败名裂过。
不仅如此,在神武长安还有个轩辕宸太子曾是未婚夫。
天凰夫人笑眯眯地望着楚月。
老伯公在楚月身后,并没有开口说话。
老人只是看向了夜墨寒。
旁人说再多,都不如夜墨寒一句话。
楚月眸色淡漠地轻瞥向了天凰夫人,忽而戏谑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天凰夫人冷厉地问。
“笑你愚昧不自知,还得意洋洋的肆意炫耀着自己的无知,天凰夫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可怜?”
楚月轻叹了一口气,眼神渐而凌厉,言辞犀利铿锵:“谁说本将要嫁去圣域了?一年前,本将是个没有武根丹田破碎人人喊打的废物,一年后的今日,本将虽不是大陆最为顶尖的高手,但如今武尊境内,本将敢眼无敌手,遇到武圣境的实力,也能搏个不分上下,若论带兵打仗,行兵布阵,吾辈之中,本将若论第二,谁敢居之第一?你真以为,我走到今日,是为嫁到圣域,与人共事一夫?不!你错了!大错特错!”
“如今本将掌管北洲军机,担任慕府族长,新任北洲君主可由本将来挑选。
凌天第一学院,本将是九长老。
我的路,也不仅如此。
我知道,只要我说,他就会来接我去圣域。
但我想,等我足以与他并肩而战的那一日,本将自会倾尽家财,红妆万里,只为与他走进同一个归宿。这个归宿,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凰夫人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
白纤纤却是两眼绽放炙热的光,尽透出崇拜倾慕之情。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夫婿吗?
白护法极其欣慰地望着楚月。
从长安到北洲,他最清楚不过了。
夜夫人分明可以坐享其成,可以母凭子贵,但她永远都是脚踏实地,靠双手和血泪去拼搏。
“寒儿,你难道想不听为娘的话,悔婚吗?”
天凰夫人无视掉楚月,企图捡起被她丢了九万年的母子情分。
凤倾城抿唇不语,琉璃般的眼眸,折射出青阳的金辉,抱有期许地凝视着夜墨寒。
那日,凤临城大乱,断壁残垣,满地都是血腥,陷入了极度绝望的灰暗。
他如天神降临,驱散了凤临城的阴霾,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她。
夜墨寒沉默了很久。
哪怕他以为自己坚如钢铁,但母亲这个痛点,是他心底最难熬的旧伤。
半晌。
夜墨寒走过去,轻握住了楚月的手,蹙了蹙眉,立即用真力捂热楚月。
“寒儿!”天凰夫人呵斥。
幻月宗主也道:“夜帝尊,你母亲前些日子还与我说,有时间要喊你回天域吃个团圆饭呢。”
团圆饭?
夜墨寒神色冷峻如冰,眼神更是沉了下去。
这顿团圆饭,他等了多少年。
从满心期待,等到千疮百孔。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却要以失去阿楚为代价。
“血煞。”夜墨寒淡淡地问。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