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世之箭的风暴冲击,使楚月在半空之上后退了几十步。
直到背展风炙朱雀的火翼借力稳力,才徐徐的定格住了身形。
虽是如此。
那一根破世箭,却被楚月牢牢地抓在手中。
半步武神,抵抗住五星武神的一箭。
哪怕是借助了九幽剑帝、谢青烟和独孤兰的外力,也足以技惊四座。
楚月将这破世箭丢了出去,剑刃带火,高高举起,焚烧掉了鸿蒙夙的轿辇。
鸿蒙夙就要二次动怒。
被摧毁成灾后战场的华清大殿,涌入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分别来自凌天、青丘、碧落、黄泉四陆。
沈雪姬望见秦世昌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连带着头上的凤冠都歪歪斜斜的略显狼狈。
这个老东西……不是说病入膏肓了吗?
难道消息有假?
沈雪姬咬牙切齿,疾步冲了出去,“谁允许尔等来永恒放肆的,本后命令尔等立刻臣服夙公子!”
她的剑,就要刺向秦世昌的眉心。
只见一名戴着盔甲的士兵走到秦世昌的面前。
“雪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声音……
沈雪姬的手一抖,灵魂深处冲出悚然之感。
青丘之主卿明猛地瞪眼看了过去。
士兵摘掉了沉重的头盔,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
青丘冷宫被做成人彘的前圣后秦晚茵,脸也被烛火生生地烧毁。
剑帝所赐的丹药,能让她维持数日真实的容貌。
“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卿明不可置信。
漆黑如墨的发飞扬在风中。
秦晚茵淡淡的看了眼卿明,“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明郎,你听信妖女之言,害我入冷宫,断我四肢为人彘,将我秦家族人流放四千里,最狠不过郎君心,结发为刀,斩我此生所望。”
哪有旧时少年郎,不过人性贪无厌,坏无头。
她平淡的说完,眼里连一滴泪都没有。
最后,她看向了沈雪姬。
“雪姬,山水轮流转,当年我秦晚茵断手断脚阶下囚,而今,也该到你了。”
她的声音很平和,还带着些许的温柔,字里行间却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腥过往。
她像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
父亲秦世昌白发出征,热泪流淌而下,听得是肝肠寸断。
几位哥姐妹妹,眼里有泪更有恨。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后来史书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他们,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到我?你真是痴人做梦!我能斩你一次,就能斩你两次,斩你千千万万回!”
沈雪姬大笑出声。
接受事实的她,手不再抖。
一剑,刺向了见鬼的秦晚茵。
秦晚茵平静如常,似那包罗万象的深海,海面只有月的倒影。
旁侧掠来一道身影,用双手死死地抓住剑刃,哪怕手掌被剑刃割破见了骨也没喊一声痛。
“元元吾儿?!!”
沈雪姬收起剑势,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卿元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位是母后的敌人,你……”
“母后?”卿元元缓慢抬头,玉冠被空气中残留的武神余波震碎,满头黑发披散了下来。
“嗒,嗒,嗒。”
握住剑刃的双手血肉模糊。
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卿元元幽深的眸带着无尽仇恨看向了沈雪姬。
“我卿元元的母后是秦晚茵,母后的敌人是沈雪姬。”
“元元?”沈雪姬大怒:“你疯了?”
她瞪向秦晚茵,“秦晚茵,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元元对你鬼迷心窍?你难道还想抢我儿子不成,你儿子早就死在了狗窝知道吗?”
“我什么都没做。”
秦晚茵说:
“当年卿明封你为圣妃,你圣眷正隆,而我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知你沈雪姬的手段非我能比,故意瞒住了我怀孕的消息。
在你生产之时,我服用催生丹药一同生产,稳婆冒死偷天换日,她将两个孩子交换之后自刎于你宫中,无人知换子的秘密。
我抱着你的儿子,故作隐瞒,但小孩的哭声让你发现了他的存在,我想过,如若你肯放他一马,我会教他做人,给我能给的一切。
但你带走了他,当狗一样玩弄了他三年,并且斩断我四肢将我泡酒,每日来酒坛告诉我那孩子如何的悲惨,你见我痛苦是吗,我不痛苦,你怎会将我儿元元当做至宝?”
“怎会?怎么会……”
“铿啦。”
沈雪姬的剑,掉在了地上。
她如死不瞑目的尸体般瞪大了快要爆裂的眼球。
脑子里一幕幕的都是那三年的场景。
她一日一日,活活弄死那个孩子。
她像逗狗一样,看那孩子在寒冬腊月跪地上吃着雪水。
那孩子纵然身陷绝望,却一次次的爬向她,想要亲近她。
明明她如魔鬼般折磨着他,他竟一点儿都不害怕。
“啊!”
沈雪姬抱头凄喊,发丝冲冠,流苏面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