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床底 有狗(1 / 2)

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倒不是说的话见不得人,被发现身份也没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红枕”归属于国家超自然管理局,所有注册通灵师都相当于公职人员,他们进村完全可以类比为便衣警察探案。

只是目前无神论者占据国家人口的绝大多数,公然宣扬鬼神存在无疑会引发一系列问题,大家都不想挑战他们的世界观,也不想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江语情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排除各种选项,问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您是蚕村的村民吗?”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点了下头。

江语情:“怎么称呼您呢?”

“王保民。”

江语情轻轻舒了口气。她先前与蚕村村长联系过,村长说会派小王去村口接他们,结果这人竟然来到了山头,倒是思虑周到。

想明白后,江语情再抬头去看王保民,只觉得亲切了不少。她刻意避过先前的询问,试探道:“您等很久了吧,这么冷的天,真是辛苦了。”

结果还没等到王保民的回答,姜厌先回了这句话。

“他刚到,没等。”

江语情僵直的脊背瞬间放松下来,太好了,没暴露身份可以免除很多后续麻烦,她回去也好交代,她感激地看了眼姜厌。王保民没有回话,而是打开手里的手电,兀自转身往山里走去。

时间不等人,与江语情道别后,六人紧跟在王保民身后,向蚕村走去。

走夜路是个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再加上雾重路陡,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风声与树叶摩擦的声音。最后还是程光憋不住话,招呼了王保民一声:“大哥,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

“快了是多久啊。”

“快了。”

程光还想再次发问,但见王保民语气不太好,便只好作罢,他垂着头继续赶山路。

然而几分钟后,又有不会看眼色的人试图提问。

这次是沈欢欢。她一手拉着沈笑笑,一边问王保民:“能不能问一下,村长为什么要我们在夜里进村啊?”

王保民止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向沈欢欢:

“村里常年没有外人,有的村民很抗拒陌生面孔。你们要是白天来,还没进村口就会被赶出去。”

王保民的嗓音很像生锈的齿轮,沙沙的,让人想把他的喉管打通。

程光插话:“懂了。现在这叫先斩后奏,进都进了,赶也赶不走!”

王保民扯了下嘴角,继续往前带路。

一路无言,通往蚕村的只有一条路,因为夜里山里潮湿,小路泥泞不堪,每一步都要吞掉鞋跟。姜厌穿着程光带来的登山鞋,因为不太合脚,她很快就落在了队伍的最末。

姜厌扭过头,视线在山间白雾扫过,似乎想看清雾里的细节。

“雾里有什么东西吗?”

有人忽然问道。

姜厌转过头,“没有。”

“我也觉得,我刚刚用了张符,并没有生效,所以雾里应该是没有东西。”沈欢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哪种鬼怪,希望它还没在村里作乱。”

姜厌:“我也希望。”

沈笑笑小声催促,“先别唠了,都看不见大部队啦。”

沈欢欢应了一声。

三人稍稍加快步伐,说着“看不见”,其实也就是追几步远的事情。只是雾太浓,两米外就看不见人了。

在众人走得精疲力尽的时候,王保民终于停下了步子。

“到了。”

“可是到了,”程光长舒一口气,往王保民跟前凑了凑,“哪呢,我没看见村子啊。”

沈欢欢打开了手里的手电,四周照了照,“在那儿。”

“喏,你看那里的石头。”

程光顺着光亮望去,一个人头大小的石头倒在不远处,“虫村”两个大字刻在上面,用的是红色油漆。

程光念了出来:“虫——村?”

王保民:“是蚕村。村里没外人来,漆掉了就没补。”

程光胡乱点头:“都行都行,啥名字都行。大哥,赶紧带我们进村吧,晚上湿气重,我们老师膝盖又不好,白天怎么帮你们看蚕种啊。”

沈笑笑也想起几人这次的身份,附和道:“是啊,我们老师可厉害了,身体倍值钱。”

大概也担心“专家”的身体状况,王保民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很快,他把几人带到村头一栋两层小楼面前。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谁啊?”

“年叔,是我。”

门被从内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六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人佝偻着身体,披着个军绿色的厚棉袄,手里提着盏油灯,

“这么多人啊。”老人低声咳嗽着,看向王保民身后的六人。

“嗯,个个很能说,一路说个不停。”王保民道。

程光觉得自己被吐槽了,并且有证据。

老人似乎想笑一下,但密集的咳嗽声把他的笑容压了下去,只剩下一脸病容。

天冷雾重,他没再多说,低声道:“我是这里的村长,村子好久没来外乡人,只收拾出一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