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头七 回魂(3 / 6)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白的不似真人的女孩探出个脑袋。

“好家伙,真有人啊,我还以为听岔动静了呢,”女孩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就是张添吗,王婶说你今天可能会来。”

张添愣了一下,转瞬明白过来,“是的,很抱歉打扰,我今天是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悼念妻子的吧,”沈笑笑打断了张添的话,笑盈盈道,“租房子的时候王婶就跟我们说这屋子的事儿了,本来不想租的,但王婶说租这间门屋子的话能便宜大半房租,然后我们手头又不宽裕,所以…”

“算了,总之节哀啊叔叔。”

悲欢本就不相通,更何况是素未谋面的人。

张添听着女孩并不悲痛的语气,垂下眼睛,“谢谢,既然王婶已经说过了,那我可以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吗,我会尽快收拾完。”

“当然可以。”

沈笑笑侧过身子,张添弯腰走了进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个房间门里做任何动作都很拘束,但由于人很清瘦,倒不会让房间门显得逼仄。

屋子此时已经恢复到两人白天刚进来时的样子,灯光昏暗,屋内没有一个现代化的设施,床铺也仅是简单铺了层老式旧床单。

张添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几秒,隐晦地舒了口气。

“赶紧收拾吧大叔,我还要追剧呢。”沈笑笑在身后催促。

张添应了声,先前他已经把东西基本都拿走了,现在几分钟就能收拾好。

他拉开衣柜,把两件大衣和一双皮鞋塞进行李箱,而后径直走向床,他记得床底有儿子的羽毛球拍。

张添蹲下身子,一手撑地一手掀开了床单,床底一片漆黑,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手机。

然而就在他再次匍匐着往床底看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搭在他手背上。

那手颜色苍白,触感丝滑细腻,手骨也漂亮得不像话,但这种时候没人有心思去欣赏一只手。

张添后背瞬间门出了一层冷汗,他想到死去的何漱玉,想到塑料袋里的贡品与纸钱,以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往床底看去。

一个陌生女人正侧躺在床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张添张了张嘴,后背的凉意缓缓褪去。

床底女人收回手,“抱歉,我以为你是我朋友。”

张添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孩,沈笑笑连忙走上前,“我说你咋忽然没了,你钻床底干嘛,脏死了。”

“刚才床下的杂物好像倒了,我就看了下。”

姜厌把手伸向张添:“能拉我一下吗,脚有些麻了。”

张添礼貌伸出手,姜厌借力站了起身,“谢谢。”

“礼尚往来,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张添弯腰拿出床底的球拍,放进了行李箱。

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能帮忙收拾行李,姜厌床底都钻了,自然不能让目的落空,所以她自顾自走向了书柜。

张添皱着眉跟了两步:“不用麻烦。”

姜厌抽出柜子上的书,笑道:“不用客气。”

张添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一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没再说话。

但十二平米的小房间门,去除各式家具,三个人行走起来显然过于拥挤。

姜厌捧着三四本书慢悠悠走过张添,在走到沈笑笑身侧时,沈笑笑一个躲闪不及,姜厌的胳膊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砰!”

姜厌胳膊一松,手里的书摔了一地。

沈笑笑“哎呦”一声,连忙道歉,张添闭了闭眼,控制好情绪,矮身去捡书。

当捡到第二本书的时候,一张纸条忽然晃晃悠悠地从书夹缝里飘出,落在了姜厌脚边。

等张添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厌已经弯腰捡起了纸条。

纸条上写了字。

「我的丈夫出轨了。」

「他并不爱我。」

姜厌的声线是有些哑的,很有故事感,她一字一顿念完了这两句不长的话,而后困惑地看向张添,“这是......?”

张添垂下眼眸,纸条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的确是何漱玉的字迹。

张添眼里情绪翻涌,姜厌看了他几眼,关切道:“你似乎有些冷。”

“…是有些,筒楼的晚上会这样,”张添把字条收好,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我妻子在生病后总是怀疑我会离开她,你们岁数小可能不理解,中年夫妻经常会遇到这种信任危机。”

他捡起了最后一本书,“所幸警察已经调查过,没有怀疑我对她的爱。”

沈笑笑耸了耸肩,大大咧咧人设不变:“谁管你们。”

张添收拾好行李,在两人应允下,在门口摆了些贡品,几种时令水果,鸡鸭鱼肉都有,菜上缠着香菜。

摆好了,张添低声道:“麻烦你们了,明早把这些丢掉就行。”

“反正我们又不信这些,”沈笑笑吊儿郎当地挥手,“我要追剧了,再见哈。”

张添离开房间门,姜厌拎了袋垃圾往外走,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筒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