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孟昭林与孟恨水?”
沈欢欢沉思了好一会儿:“我倾向孟昭林是幕后的人,孟恨水是受害者兼辅助者。”
她解释道:“因为只有孟昭林在受益,短短十三年他就从默默无闻到公安局副局长,并且即将成为全国政协委员。”
“上升的每个关键期他都有个亲人遇到危机,他给我一种强烈的拿亲人献祭的感觉。”
“不过这是我一开始的想法,”沈欢欢说,“从案件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第一起案件,也就是春红被拐失踪案是偶然的,但孟昭林从里面吃到了甜头,所以设计出了后面的案子。”
“比如二月桥藏尸案,那时候调查组即将来指导,但这个案子还没破,为了防止受牵连被降职,孟昭林找来自己的女儿当最后一个受害者,他让孟恨水在凌晨独自过二月桥,引诱犯人出现。”
“再比如这次的床垫藏尸案,孟昭林升官在即,他急需一个案子让自己的名声更显,他应该是知道孟恨水与黄大仙的关系,于是他安排孟恨水帮他设计了这个案子,死亡对象就是旧厂房里的三个老人。”
“他先是让孟恨水弄死了尚德民和李荣海,这两起事故虽然两个老人的家人不打算报警,但两个老人死的时候,围观群众众多,群众不可能不报警,所以这个案子应该已经在不久前立案,立案后,孟昭林便把视线转向自己的父亲,试图让他成为第三个受害者。”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对他肯定是十分信任,只要孟昭林提前在孟向江家中安好摄像头,就可以拿到孟昭林的死亡视频。”
姜厌接话:“于是案子便破了。”
“孟向江死后,孟昭林可以装作悲痛欲绝地拿着监控视频去交案,而公安局看到这种残忍的“蛇把人吸血绞杀”的视频必然不会公之于众,顶多让市民关好门窗防范蛇虫。”
沈欢欢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而且同楼死了三个老人,不是只有孟向江死了,所以警方也只会觉得是蛇群泛滥,不会怀疑到孟昭林身上去…”
“再说黄大仙办事,这种与玄学扯上关系的不是一般警方能侦查的,这事大概率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孟昭林再在外界放点风声,比如是他侦破的此案啊,说些含糊的言论,他的声望便更高了,出任全国政协委员的概率也就更大了。”
沈欢欢说完了,沈笑笑在旁啪啪鼓起掌。
“姐,我觉得你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升级了!”
但沈欢欢低头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还是很不严谨,猜想的地方太多,而且有几个信息没用上。”
她看向姜厌,“姜厌姐是怎么想的?”
姜厌靠在椅背上,垂眸思索了会儿,说道:
“之前成月说过,在二月桥案后的半年,苏知渔曾接到孟恨水频繁的求助电话。”
“我搜了那个时间点,长夏市那时候又出现了一起拔舌虐尸案,我猜测是孟昭林又想故技重施,让孟恨水去当最后一个受害者引凶手上钩,但或许由于孟昭林担心别人起疑,他最终放弃了这个计划。”
姜厌说得慢条斯理,“具体情况不得知,但无论如何,孟恨水都很难不去恨孟昭林。”
“哪怕在二月桥案的时候不恨,哪怕她去钓凶手上钩是孟昭林跟她提前商量好的,在苏知渔死后,孟恨水也该有些恨意。”
“从如今情况来看,孟昭林的内心应该是没什么亲情可言,所以我猜测孟春红被拐案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孟恨水与春红到底有多亲近,如果足够亲近,孟恨水对孟昭林的恨意应该持续了很多年。”
“所以我觉得床垫藏蛇案自始至终都是孟恨水在策划。”
“她先是设计了头两起案子,目的就是让警方立案调查,而警方也的确调查了,他们找到了两个老人死前的共同点——都买了福如东海牌床垫。”
“为了侦破此案,孟昭林先是在孟向江的家中放置了摄像头,而后在电话里大肆吹捧这个床垫,催促孟向江也去购买此品牌床垫。”
姜厌垂眸沉思道:“孟昭林应该是不知道孟恨水与黄鼠狼有关系的。”
“床垫藏蛇案,大概率是孟恨水的钓鱼案。”
“她是想拿到孟昭林让自己父亲送死的证据。”
“而很显然,孟昭林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