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场景,张鸣的大脑里忽然白光闪烁,他突然就明白了。
那不是卵,而是瞳孔。
此时有双红色眼睛与他眼睛的距离不过一厘米远,他的视线转向哪里,那双眼睛就会滚动到哪里,挡住他的视线。
“爸爸,你怎么在发抖?”
头顶上的东西说话了。
可张鸣知道这不是他的女儿。
窗外隐隐约约照进模糊的月色,张鸣看到鸡的影子出现在墙壁上,它的身型扭曲又巨大,几乎充斥满整间屋子。
它把头探进他的床铺,张开嘴露出满嘴的细齿,“爸爸,你为什么要害怕?”
“你不爱我了吗?”
张鸣颤抖得更加剧烈,他只是最普通的普通人,鸡嘴里腥臭的口水不断滴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向后挪动。
这时男人身旁的母羊站了起来。
它安抚性地低鸣两声,而后把男人护在身后,高抬起前蹄踹向巨型鸡。
但这种攻击程度实在不值一提。
无论是体型还是战斗力,它们的差距都无比巨大。
巨型鸡轻轻松松就咬断了母羊的前蹄,满脸享受地咀嚼起来。
骨头被嚼断的声音无比刺耳,鲜血混合着口水落在床铺上,它贪婪地望着男人和母羊。
母羊因失血而摇摇欲坠,然而它还是奋力站起身,用后肢努力推着男人,示意他赶紧躲起来。
巨型鸡像是看戏似地看着这一幕,然而越看它的表情越是愤怒:
“如果你爱我,我也会如此保护你,虽然我会因为被爱而无比弱小,但我依然会保护你!”
“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为什么不爱我?!!”
巨型鸡叼起母羊的后颈,而后狠狠一咬,满是腥膻味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张鸣看到在鸡嘴里摇摇欲坠的女儿的脸,泪水上涌,费力推向巨型鸡。
然而巨型鸡纹丝不动。
它讥讽地把母羊从嘴里吐出来,而后甩向半空,张鸣慌张地抱起被重重摔下的母羊,用脸紧紧贴住它的脸。
“爸爸永远爱你。”他低声道。
看着冥顽不灵的男人,巨型鸡的身体似乎更加巨大了,它暴怒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他们的头颅。
“咯吱咯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深夜响起,像是什么人在吃猪脆骨。
由于头被完整咬掉,男人颈动脉里的灼热鲜血喷溅在墙面上,无数血珠在墙壁上留下滑痕,巨型鸡几口就把男人与母羊的头颅咬碎,而后舔了舔嘴唇。
它的神情无比畅快,满是报复的快感。
几分钟后,它的身体大小慢慢恢复正常,因为吃了人肉和羊肉,它已经从幼崽成为了成年鸡,随后它奋力一跃跳到了床铺上,窝在男人睡过的位置上。
“它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不爱我…”
“所以都是你活该啊…”
伴随着成年鸡的喃喃自语,它后脑勺上逐渐浮现出两张脸,一张是张鸣的,一张是母羊的,这两张脸刚出现,就像争夺地盘似地互相撕咬起来。
男人吃掉了母羊的眼睛,母羊吃掉了男人的腮帮。
一番争夺后,男人险胜。
他顶着仅剩的半边脸,面无表情嚼着嘴里那张神似女儿的羊脸。
*
沈欢欢把这一切都转述给了姜厌。
姜厌沉思了很久。
沈欢欢轻声:“男人在死的那刻应该不知道…”
“不知道他最喜爱的母羊吃掉了他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吃了他的女儿,母羊的后脑勺不会出现他女儿的脸…”
姜厌点了下头。
这时直播间的弹幕飘过几条:
【就算知道了,他忍心亲手杀死那只母羊吗?】
【怎么可能不忍心??】
【上面可是有他女儿的脸,母羊死的时候有多痛苦,他女儿的脸就会表现得有多痛苦。】
【…….】
但男人已死,讨论这个全然无意义。
如今遮挡月色的云飘远了,淡淡的月色照进房间,一只胳膊粗细的毒蛇出现在屋内的窗户上。
几只小羊羔眼睛一亮,拼命跑向窗户,但姜厌眼睛都没抬,只是随手一挥,那只黑白条纹蛇就僵直地掉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小羊羔:“………”
这已经是姜厌今晚杀死的第七只蛇。
刚才在听沈欢欢转述时,就时不时有蛇出现在草棚内,还有红黑色的蛊虫,成堆的蛊虫从墙角爬进来。
一开始姜厌并没出手,她放任蛊虫爬行,沉默地看它们想干什么。
于是她看到小鸡崽欢欣雀跃地跑到蛊虫面前两脚踩死,然后迅速把三五只蛊虫尸体吞进腹中。
小鸡崽脸上顿时有肉了。
所以姜厌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草棚被毒蛇蛊虫入侵,鸡羊幼崽出击属于保护主人,是在主人默许下的举动,所以蛊虫毒蛇的尸体也算喂养人给鸡羊幼崽喂的食物,可以帮助它们长大。
姜厌明白这点后,无论是蛊虫还是蛇都再没在这房间里活过三秒。
【虽然看了好几次,但还是觉得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