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小沉只比你大几岁,她也在里面。”今月白轻声说。
小沉是个有点孤僻的聋人小女孩,今年刚满十岁,是自己投奔来的,她家孩子多,多出来的残疾女儿就被随手扔了,她投奔到羚仁村的时候都快饿死了。
那时候还是年前,没遇到大旱,花街里的姐姐们看到一个快饿死的人只觉得新奇可怜,于是给她免费的饭吃,说养她几个月,让她不要签卖身契,可小沉觉得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去签了。
——“我就想靠自己赚钱,我不吃免费的饭。”
瓶瓶这几天在花街里真切地生活过,明白这群人到底有多坚强多鲜活。
所以她很明白今月白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
瓶瓶听到今月白这样说。
“能活着总是好的,活着才能谋出路,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再说了,”她看着瓶瓶笑,“说不定这个就不会上瘾呢。”
说到这儿,今月白垂眸想了想,发现没什么要说的了。
她放开瓶瓶,把她推到眼前:“你沿着墙脚走,去戏园找你的大朋友们。”
“我们今天就此分别了。”
瓶瓶怔松地望着今月白,她觉得今月白这个人真的很一腔孤勇,但也很无知很自大,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救下一条街。
今月白好像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抬起手掩起唇角:“不只是我啊。”
“刚才诗情装成大树倒下的时候看向这边了,咱们刚才站的地方是死角,只有那个地方能看到我们,她是估摸我们快回来了,所以倒在了哪里。”
“她以前有偷窃癖,总是偷吃的,后来矫正了好久才好,但她这个坏手艺还在,她和小沉关系好,学了手语,她刚才向我比划了,巡逻队来了四个人,总共有支枪,刚才所有人都在抗争打架,有支枪被她趁乱偷出来放在了床底下。”
“她不会用枪,我会用。”
“好了——”
今月白开始赶瓶瓶了,她推了瓶瓶一把,而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绕过墙,从后门往花街走。
诗情家的储物屋有扇半米高的门,这门是和花街的后门打通的,那扇小门平日里挂了锁,但今月白知道诗情一定在听到风声的时候紧急打开了锁。
几分钟后,今月白推开了那扇与墙相同颜色的门,猫着腰钻了进去。
小门前堆的杂货大多已经被拨开,像是有个人本来准备从小门逃跑,但是临时反悔了。
今月白时时关注着外界的声音,确定没有动静后,轻轻推开了储物间门的门。
入目第一眼就是小沉的尸体。
聋人小女孩睁着眼躺在院子中央,手里拿了个木棍,木棍上有血,她清透的瞳孔直直望着天空。
她没有吸食毒粉,她是被打死的。
今月白深吸一口气,压下汹涌的情绪,转身走到诗情的卧室。
为了方便观察,此时所有人都被集中到花街中央几个房子,所以今月白的动作并没有人发现。
摸到枪后,今月白谨慎地走到大门口,从里往外看。
枪里有四发子弹,足够把这里所有的巡逻队成员杀死,但这个□□发动声音大,一旦开枪就会被发现,也会被确定位置。
今月白听着声音确定了几人所在的房子,踩着柴火趴在了隔了两个房子的墙上。
从她的视线往那边看,一个个人是数不清的缩小画像,来来去去,旋转来旋转去。
诗情此时已经失去神智了,她流着口水躺在柴火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动,像是在弹什么优美的曲子。
一个巡逻队成员走过时嫌恶的踢了她一脚,诗情也只是笑,转了个身继续弹琴。
阿烟穿着鹅黄色的长裙在屋子里晃,走几步她就转过头往地上看一眼,像是身后跟了什么小动物。
“小鸭子不要跟着我,”她嘟囔道,“找你们妈妈去。”
今月白从没见过阿烟这么幼稚的时候,她惯常是聪慧的,学什么都快,那么难的算帐学得飞快,可她这会儿就像个小女孩,走得歪歪扭扭。
走几步还会往前扑一下,有时候扑到巡逻队身上还会咯咯地笑。
四名巡逻队的成员来回走着步,时不时说点笑话。
“你那支枪真忘带了啊?”有个男人问同伴。
同伴不耐烦地点头:“没找到,肯定是忘带了,日了狗了,我出门前还摸过口袋,结果没揣好掉家里了。”
男人哼笑:“别是掉路上了吧?”
同伴耸肩:“掉了也没人敢捡,一旦被我查出来看我揍不死他们。”
没人觉得花街的人有本事在他们身上偷枪。
四人又唠了会儿嗑,今月白终于确定了是哪两个人没有带枪,一个是本身就没带,一个人的枪在她手里,现在这两人聚在一起聊天。
剩下两个有枪的正在殴打一个失禁了的男孩。
他们越打越上瘾,男孩的口鼻都蔓出鲜血,两分钟后,一个人终于停下了脚。
新一轮试验通过。
花街这些人都还活着,剂量还能加。
男人往嘴里塞了个草根模样的东西,回屋子拿出了几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