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党接头是的,他们只是在说八卦好么? 但还是下意识地做了捧哏:“怎么说?” “你看啊,我妈要是过去摆事实讲道理,人家婆媳俩谁愿意听?” “那肯定不愿意听,之所以能吵得起来,那肯定都认为自己有理。” 苏卫清立刻给了黎善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谈兴更足:“是啊,站在老婆婆的位置说儿媳不好,儿媳得恨你,站在儿媳的角度说婆婆不好,人婆婆也得恨你,反正不管怎么办,都会被人恨,那还不如拉足了仇恨,叫人家婆媳俩一起恨呢。” “婆媳虽然恨我妈,但家里的男人们却得感谢了,毕竟男人苦啊,夹在婆婆和媳妇之间,帮谁都不好,我妈这一掺和,人家家庭和谐了,男人日子安逸了,可不得在心底感谢我妈。” 男人日子一安逸,在工作上就不容易犯错误,他爸这个管生产的副厂长日子就安心,不容易犯错误,领导们也更看重。 要么说罗玉秀同志能干呢,这种化短处为长处的能力,其他人压根没有啊。 人家也不是傻子,回去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到现在还都以为罗玉秀同志刀子嘴豆腐心,没人知道她压根就是单纯嘴巴坏,啥事儿到她嘴里,那都会化为利刃,扎伤人心。 至少苏卫清就被扎的不轻。 “罗伯母真是‘舍己为公’。”黎善忍不住感叹。 “可不是嘛,我妈还去参加过三八红旗手的竞选,可惜没选上。”苏卫清满是遗憾的摇头,至于为什么没选上?可不就是因为‘仇人’太多了嘛。 两个人光‘罗玉秀同志光荣二三事’就聊了一站路。 一直到机械厂门口还站着聊了好一会儿,苏卫清的语言诙谐,逗的黎善不停笑。 以至于听到熟悉的咳嗽声时,黎善还以为听错了。 “咳咳咳——” 见前头那两个小男女无视自己,张逐日心酸的又加大了声音咳嗽两声。 这一次,终于惊动了那俩人。 黎善回头就看见自家大舅黑着一张脸,正目光不善地瞪着苏卫清,偶尔飞向黎善的眼刀子里也充满了警告意味,他今天刚好因为厂里的事去了矿场一趟,半道上想起来黎善最近复习辛苦了,就歪了一趟供销社,看有没有麦乳精卖,供销社距离机械厂不远,他懒得坐车,慢悠悠地拎着东西就走回来了。 结果半道上就看见辛苦复习的外甥女正跟一个小白脸说话。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神情自然,气氛和谐,压根没发现背后有个人不远不近的跟了他们一路。 张逐日更气了! 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忙昏头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臭小子,满心满眼的想要拐带他听话懂事的外甥女。 以前多愁善感的外甥女他担心被人骗,现在温柔内敛的外甥女他还是担心被人骗。 总之…… 虽然他只有三个儿子,却操着老岳父的心。 “大舅。”黎善带着苏卫清走到张逐日跟前。 “嗯。” 张逐日这一声简直是从肚子里闷出来的,可见其心情之糟糕,尤其那眼神,不停的往苏卫清身上瞟,意思相当明显,就是让黎善赶紧介绍。 苏卫清这会儿也老实了,在张逐日意思明显的眼神下,又红了耳根,还有往脸颊蔓延的趋势。 霎时间从刚刚那神采飞扬花孔雀变回了纯情善良老实人。 “不介绍一下?”张逐日语气有些怪,仔细听还有些咬牙切齿。 苏卫清赶紧上前一步自我介绍:“大舅你好,我叫苏卫清,是黎善同志的朋友。”由于过于紧张,还左脚绊右脚,差点没摔了,幸亏他平衡能力不错,稳住了。 也就是这一摔,没能叫张逐日喊出:“什么大舅,你喊谁大舅,谁是你大舅”这样的话来,而是伸手一把扶住苏卫清,生怕这孩子直接摔破了脸。 苏卫清这下子是真·脸红透了。 大冬天的,张逐日甚至能看到苏卫清头顶冒烟,显然头顶冒了汗,苏卫清这会儿的模样,像极了毛脚女婿头一回见老丈人,紧张中透着尴尬。 黎善直接被逗笑了。 这段日子她已经清楚的知道,苏卫清本质上还是个爱玩爱闹的年轻人,虽然也确实爱脸红,但他一点儿都不内向,相反,他一直都是热忱的,两个人的友谊,也是苏卫清主动居多。 张逐日瞪了黎善一眼,笑笑笑,也不知道来缓解一下尴尬。 黎善这才收住笑意,给张逐日介绍道:“他叫苏卫清,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打算去考药厂,最近我们一直交换复习资料,互相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