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她想着提升自我,蹭一个姐姐的关系,去什珠宝学院听了两节课。
才发现其中一个知识点,无烧宝石,钟弥大一跟她们讲过。
好宝石毕竟少见,很多彩宝以人工加热,又叫优化处理,来提升色调和浓郁度。
有烧的彩宝看似秾艳熠光,实则是在破坏宝石的收藏价值,只会让天然的“无烧宝石”显得更加稀有珍贵。
哪有什浴火重生,不过是短效又廉价的脱胎换骨。
经不住细看,更不值得收藏。
这道理,钟弥大一在买手链时跟她们讲过。
可惜了,她是自己脱胎换骨后悟透的。
何曼琪走神,身边的郑雯雯又用胳膊戳她,压低声音问着:“那是谁啊?”
一个打扮体面的中年男人进来,抱三束花,和钟弥一朝外走去了。
何曼琪也认得的这个中年男人。
第一次是彭东新叫她去打听他跟钟弥是什关系,她问钟弥是不是亲戚,钟弥含糊说是,那时候她也没怀疑。
可现在她知道,这人是今天台那位沈先生的司机,年前在盛家会所那晚,他问完自己话,他的司机还叫前台安排车送她家。
那样的男人,混迹尖端又顺风顺水,平和到没有半点戾气人,像人不会跟路边的偷饼渣的蚂蚁多计较一样。
他也应该没有多少爱才对。
算他真的喜欢钟弥,也应该让钟弥活得束手束脚不自在。
像她那位叫她在外光鲜的“有钱男友”,家底撑腰,即使带着婚戒,那都是你们这群狐狸精上赶着勾引的。
说话自带一股优越俯视。
跟你上床和瞧不你一点矛盾没有,随随便便朝你脸上丢一句话,那种比登天还难的阶级差能压得你抬不头,喘不过气。
这是硬挤进光鲜里的代价。
她明白。
可她真的很好奇,钟弥为此付出了什?
汇演结束已经快入夜。
夏季昼长,京市五月底的晚暮仍有一丝薄红余辉,毕业汇演结束,谢昔日相会,敬今朝离分,共襄盛举的晚会散场,牛鬼蛇神各奔前程。
礼堂门口的迎宾红毯卷来,夜幕也随之降临。
老林将花放进后备箱。
钟弥钻进车里,很有兴趣地打量此刻的沈弗峥。
“果然,你比人偶衣架好看。”
沈弗峥问她:“刚刚我在台,你没看?”
钟弥老实摇头,笑着说:“我不敢,我怕我一看到你会分心忘了动作。”
“我在看你。”他用手心贴钟弥的脸,她卸完妆只擦了乳液,此刻白净皮肤似剥壳鸡蛋,摸来滑滑软软,散着乳液里的植物淡香。
“好美。”
美和好看有区别,后者落实些,而前者,总有种不可捕捉的凛然。
比如,美可以用来形容遗憾。
老林拉开车门,打破这一刻将将酝酿的气氛。
钟弥在后座身坐好。
车子启动,驶出校园,将京舞提着龙飞凤舞校名的南大门远远丢在身后,是她人生里的一场告别。
她忽有感地扭头,朝后看。
沈弗峥问:“舍不得?”
钟弥眼神黯了黯,她以为她对这学校没多少感,大学四年,风波低谷,也这过去了。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怀念什,除非真的失去。
她低低开口:“也不是……”
好像舍与不舍,都已经过去了,自知计较也无意,而抗拒让自己沉溺于这种尘埃落的绪里。
她换了话题。
“你说五月份送我的礼物到底是什啊?五月份剩两天了。”
她的手被沈弗峥合在掌心里。
华灯初上,窗外微燥的晚风吹进来,填满车厢里的空间。
“今天太晚了,明天带你去看。”
钟弥心想,是一个需看的礼物。
手里还抱着妈妈找花店送来的花,尤加利叶和蓝绣球装点中央几只色调浓郁的向日葵。妈妈对她的祝愿一向简单,向阳,快乐。
钟弥不过随口说一句:“你今天都没有送我花。”
“我送什你重吗?你大概只喜欢我吧?”
似一句话。
钟弥脆脆地应:“最喜欢你了。”
这句更像话。
沈老板却不大满意,伸手轻捏一捏她脸颊,声调淡淡,点评犀利。
“嘴甜心狠。”
次日早上钟弥睡了一个长觉。
沈老板昨晚没人道,床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