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次过来,弥弥有,让我帮她招呼一位沈先生,我怕认错,弥弥说不会认错,那位沈先生会让眼前一亮,不亮不算,我一直印象深刻,没想到……”他看沈弗峥露出,话语停在“没想到”三个字上,言尽意无穷。
前两天听淑敏姨说弥弥在京市找了男朋友,但没想到是曾经那位让他眼前一亮的沈先生。
沈弗峥也想起来了。
那次小哥引他上了楼雅座,他一抬头就看见钟弥的小雀笼挂在那儿,此刻,他按记忆去找位置,发现戴刚刚把鹦鹉笼子挂在了缺失的地方。
钟弥很快回来,换了身衣服,单肩的白色背心,裹了层细窄的黑边,同色的字母刺绣,指甲盖大小,很是精致,下穿一条宽松的高腰裤,细腰腿,显得身材比例好到有些离谱。
她里提装旗袍的袋子,走近,袋子被沈弗峥接到上去。
见她一副脑袋空空的样子往四周看,沈弗峥了然,她模样,是想不起来自己忘拿什东西了。
机在她上,他习惯性地:“充电器?耳机?”
钟弥恍然,转身再跑上楼一趟:“充电器忘记拔了,再等我一下!”
对于钟弥丢三落四的小毛病,沈弗峥已然习以为常。
她好像有两套记忆系统,陪他在外应酬参加晚宴,哪怕只是在餐厅偶遇什来打招呼,沈弗峥简单介绍一句,她都会记。
对几乎过目不忘。
连平日听小鱼盛澎他们聊圈内八卦,她都能把情自动整理归纳,记谁跟谁私下不睦,谁跟谁又有裙带关系。
社交场合同谁来往都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但是涉及一些生活里的小,她总记不好。
上个月末,沈弗峥睡前替她找一件不知道放到哪儿去的裙子,跟她说及她记性件,钟弥也认真参分析,沈弗峥说的她都认。
最后她得出一个惊结论。
先是沈弗峥:“你知道代表什吗?”
沈弗峥替她把裙子熨平,用衣架撑起来,挂到显眼位置,方她天换衣,随口一答:“说你骨骼惊奇,是个奇。”
他开玩,钟弥也不,反而走到他身边来,神情认真又严肃,又因不合时宜的认真严肃,显出几分好可爱来,拿腔拿调地分析。
“说我不适合做些琐碎小,不适合给当婆处理内务,我擅做一些探子间谍类的,”现代没有种职业,她拖音,想了想对照,又说,“就——秘书?助理之类的?”
沈弗峥在衣柜前,转过头,垂下视线看她,在一时不知道接什话的两秒沉默后,选择说:“话在我助理面前说。”
钟弥隐隐有些得意:“干嘛啊?他还怕我抢他的工作啊?”
“倒不是个。”
沈弗峥一本正经地解释,“弥弥,你能理解有的工作不止为了钱吗?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获得一种自我价值的认可——我能做做不了的,是我的独到之处。是有门槛的,如果谁都能当个助理的话,他可能就不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钟弥当时望他,起初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最后豁然开朗,恼羞成怒,狠狠在他胸前砸了一拳。
“你就是说,我干不了助理呗!”
沈弗峥握她打的拳头,就按在自己心脏上方,说:“你种听不懂板潜台词的性格,的确不太适合吃助理碗饭。”
钟弥更气了,气到要把自己的抽回来,不给他握。
她越挣,沈弗峥越不放,好像她又气又急又忍不住的样子十分有意思,他另一只臂一勾,身子贴身子,把带到了跟前。
“来,我给你理一下思路,你说不适合给当婆处理内务,适合当助理之类的,我说你不适合当助理,那你适合当什呢?”
钟弥微微一愣。
思绪是骤然清晰的,是死活不认的。
她故作镇定,自以为不露一丝马脚,提起一口气,双眸灼灼看沈弗峥,言之凿凿说:“那我也给你理一下思路,我说我不适合给当婆处理内务,合适当助理,你暗示我,我不适合给当助理,但我装作听不懂暗示的样子,那你觉得,我又在暗示什呢?”
能暗示什呢?
不适合也不想当给处理内务的婆。
沈弗峥看她头头是道的模样,像看一只跟狐狸一步步学坏的小狐狸,他嘴角弯起,曲指轻轻刮她鼻尖。
“真聪。”
钟弥起来,他一句夸赞胜过万千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