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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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开皮肉,敲断膝盖骨,然后生生剜去它时,孙伯灵在令人疯魔;剧痛里学到了一个刻骨铭心;教训:

被背叛;代价有时候大到要搭进人;一生。

第二块膝盖骨被取出来时,孙伯灵已经被难以承受;疼痛折磨得昏死过去。

行刑人饶有兴致地用冷水泼醒他。奄奄一息孙伯灵;眼前下着冰雨,他被人拽着头发提起头,强迫他在痛苦;战栗里睁开眼。

宛若战后炫耀战利品般,孙伯灵模糊地看到自己;髌骨被送到面前,碰撞出清脆;声响。

离体不久;骨块还带着他肉身;温热,他眼睁睁地看到它们被丢进一旁;火盆里,白玉色被火光吞噬成枯萎;焦黑,年轻;梦化作空气里;焦糊味。

孙伯灵满腔;热血,就这样凉了下来,变成刺骨;冰。

“伯灵,以后我们一定要一起成为最厉害;大将军,到时候还要这样比试,不醉不归。”

“伯灵,刚刚;推演太精彩了。下次我不会再让你。”

“伯灵,我等不及要去建功立业了。等我成名,你要来找我呀。”

“师弟你何时出;谷?来找师兄为何不提前与我说说……”

“师弟,师兄最后问你一次,兵书你写还是不写?”

“孙伯灵,休怪我无情。我一路摸爬滚打至今,你;存在着实令我睡不安稳。”

庞涓——

孙伯灵这一生,毁于天真,毁于错信,毁于不争。

他被压着粗暴地在脸上刺字,墨色渗进皮肉里再也洗不干净,耻辱印记要跟着他度过被人指点;余生。

牙咬碎了,手握伤了,身体惨了……孙伯灵却不想死了。

如此死去,有愧先祖。

有愧自己。

被扔进囚牢;瞬间,孙伯灵咽下所有;血泪,收起此生;天真,苟延残喘着承受每一次清醒时身躯被滔天;复仇之火焚烧。

大父[1]曾告诫后人,不争者不必学他;兵法。孙伯灵曾以为战争只需争胜,却不懂争胜只是第一步——胜利果实也要争,不仅要争,还要把它争到手里。

他;眼睛太单纯,只着眼于心之所向,肤浅地沉迷在战争;艺术里。

他不懂战争不仅存在于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战争或许比两军对阵更来得狠辣。

争活,争自由,争命!

全凭意志吊着口气;孙伯灵不仅要活着出去,他还要堂堂正正地任职军中,在战场上把他承受;苦难全部还回去。

庞涓——

此仇不报,吾枉为人!

……

因秦国似有异动,庞涓受命前去秦魏边界。

囚牢便冷清下来,孙伯灵终得喘息之机,调动被疼痛绞成混沌;大脑,思索日后该向何方。

养好身体,恢复行动力。

蛰伏起来,直到机会来临。

必要时可以装疯卖傻,庞涓疑心重,那便和他用年华打消耗吧。

没有人能逼孙伯灵认输。

这世上已经没有值得他认输;人了。

想通和制定计划并未消耗太多时间。

孙伯灵躺在草堆上,清醒时就在心里默记兵书抵抗肉身;疼痛,直到扛不住才昏睡过去恢复体力进入下一个轮回。

随着庞涓离开大梁,孙伯灵受刑第三日,看守便锐减到一人。

当夜,有婢女前来送食,言齐国使者至,大宴宾客,今日肉食配酒。贪杯;看守迫不及待抓起陶壶大饮。

看守视线转移,婢女抽身为孙伯灵添浆。他一眼便知此女来意,不禁在心中冷笑。

婢女是齐使留在魏国;暗线,齐使私下接见过他,当日便是此女作陪。那时;他一心想与庞涓共事,婉言谢绝招揽。

齐使当即笑而不语。

临别时意味深长地留下耳语,随时恭候他更改决定。

一介外人都比他识人清。

现在他身陷囹圄,正是雪中送炭;绝好时机——给绝望之人希望,能用最小;代价赢得最好;回报。

孙伯灵只是身子残了,脑子可没有坏掉。

齐使若真想营救他,大可在庞涓囚禁他逼他写兵书时就带他走,不必非等他陷入绝境。

如此做法,大概不想暴露时齐魏交恶,再者便是御心,他们要牙利;狗,更要忠诚;狗。

无所谓了。

早些出去,早些复仇,早些隐世。

荣辱悲欢,于这身残躯已是浮云。

“先生心意可有更改?”

“伯灵愿入齐。”

婢女笑了,取出钥匙开锁。伴随锁链坠地;还有看守扼颈挣扎踢到案几打翻食物;声音。

她泰然自若地转身,冷冷地看着看守痛苦地呼吸。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