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国心切,见贤甚喜,但绝不糟践士子们的心血,直接当场听策。
卫鞅身感君恩,亦不愿只主君保护,立马扬言众士子,若有不服可在国君审过策后,与他当场辩论。
秦昭沉默,这确实是卫鞅能做出的,他身上是有些傲气存在的,认定之不轻易屈服。
她完全能想象殿内是何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个人舌战群雄,有这样勇气硬气的人,怪不得能把法治摁进大秦的骨血中。
想想自己,秦昭有些心虚。
虽然她写论,但战国时代的治国策论她可不——而且还是高难度的无腹稿答辩,这后知后觉,着实有些脚麻。
“你这盒中装的是何物?”
“回内吏,是一呈给国君的‘治国策论’。”
盒子不大,看样子根本装不下几卷竹简。
景监秦昭的说法持有怀疑,他赢虔视一眼,争得上将军的默许。
“可否借景监检查一二?职责所在,还请女士子见谅。”
秦昭摇头,双手奉上盒子。
景监打开细察,起先眉头微皱,渐渐地,类似玩具似的东西竟也他瞧出些门道。
盒子他大力关上,物归原主后,景监看向秦昭的目光只有激动热切。
“恳请女士子速速入殿!”
内吏弯下腰,向秦昭一揖,挪开身子为她让路。
看着他们的背影,景监的灼灼目光依旧不改。
“你这人,今个是怎了?”
“公子啊,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景监一想起——想它们用在我们秦国,我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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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还有何言语,尽管畅所欲言。切莫下了殿,又怪鞅不给诸位机。”
卫鞅一拂袖,环视列群,气势磅礴。
即在圈外,秦昭也这顾压迫感冲击。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即便是回音,铿锵之意亦丝毫不减。
周围列坐或麻木,或羞愤,或无奈,或拜服,众士窸窸窣窣低语讨论,确未再有人上前叫阵了。
根据他们的策论,国君给得判定及官职确实都不偏不倚,大多数人都是接受的。
卫鞅,众人也并非不服他的才学反驳辩理,只是此人太过嚣张,却又奈何不可,着实叫人生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竖、竖子——”
败下阵的士子好友拉了下,嘴里也只剩这句咒骂。他色发白,连身上的红衣都黯淡了。
好友拍着他的背,不停地劝红衣士子别气。毕竟他已分内吏手下当职,算是委以任,很值了。
红衣士子一扭头,刚好看秦昭在向场内伸头。
他顿时舒畅了,这女子牙尖嘴利,卫鞅碰上正好——他也看看,这女士子究竟能交出什惊天动地的策。
“卫鞅休嚣张,这里还有位士子未有进言!”
红衣士子冲着殿中喝道。他拔步就向秦昭那去,将她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秦昭见这件红衣,脑中的记忆瞬间苏醒。
若是没记错,他俩之间似有龃龉,为何今日这位士子看她却如此敬?
直她推进内场。
卫鞅凶狠过的目光收敛了些,人虽未放松,却实打实地带着笑容了。
“那卫鞅,便请女士子指教——”
秦昭嘴角微抽,在该是她这浑人的回合吗?
不是。
她昂首,直接无视他走过,向秦君,将盒子奉上。
“昭是交成果的,不是打嘴仗的。国君见谁用谁,皆为国君意愿。我即为做而,又何须在意早一天晚一天君?若是策略足够好,又何必担忧国君不用?
“诸位此番非分出高下,倒是像垂髫小童互争饴糖,本末倒置了。诸位其聚,共同为强秦出力,往后皆是同僚,若为一时之快,大可不必如此。
“独梜易折,众梜难断。秦昭游历归,向秦君献策。”
她打开盒子,将里的器物一一摆在嬴渠梁案前。
“秦昭无大才,不懂治国,只能从小着手,助秦国积蓄国力。
“农业是一国根基,粮食足够给养国人,乃至富余,人口才增加,国家才能去谈及更多。
“昭游历发,秦国农业不甚发达,甚至偏远地区至今还在用原始方式劳作……农人若不知在最适宜的时间耕种作物,不挑选最优质的种子,不能用最先进的劳动工具,想秦国富强,不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