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看阿大替众人挡下致命一击的滕飞,也已经陷入了极度危急的时刻。那雷电之力虽说强悍,但终究不可能永远取之不尽。此时滕飞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从天空落下的雷电,几近干涸,难以为继。滕飞甚至能够预知,一旦自己手上的劲力放松分毫,这雷电的光芒便会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到那时,巨大的眼球就能够轻易地将所有人当场消灭。
如此,滕飞即便已经达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可以说,能够坚持到现在,便已经是大大超过了滕飞的预期了。如果说之前是将海绵中的水分用双手尽力挤出的话,那么眼下的状态无异于滕飞动用压缩机的力量去压榨海绵中哪怕一丁点的水分。等到海绵彻底干涸的时候,也就预示着滕飞的生命会同时走向尽头。
这一场关于意志的决斗,哪怕是那颗莫名出现的眼球,也无法做到在雷电的攻击下泰然自若,它同样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雷电之力,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然界中最为强大的元素,他那恐怖的杀伤力,足以令任何一个有机生命感到惶恐。同样有血有肉的眼球,此时也无法置身事外。
此刻眼球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强烈的灼烧感和麻痹感在不断地增加,这是它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痛苦。只不过,它有自己的骄傲,它决不允许自己在渺小的生命面前发出哪怕一丁点哀嚎。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傲慢,使得它承受了更加强大的痛苦。
终于,眼球在无法看清滕飞底线的情况下,率先坚持不住了。毕竟在它几近永恒的生命中,见过太多太多的生命,他从一开始便认定滕飞不过是无数尘埃中较为粗大的一颗。不过纵使再大,对它来说也不过只是一颗尘埃罢了。按照眼球那浩瀚如海的经验,滕飞即便能够使用出这种强大的攻击方式,但持续时间也一定有限。
然而,滕飞所坚持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眼球的预料。它彻底无法看清这个瘦小的生命到底还能发挥出多大的能量,更不知道这股令它痛苦的光芒到底还能持续多长时间。
眼球在注视着滕飞的同时,也在注视着自己身上的血管爆裂,血肉分离。甚至它用尽力气挪动残肢给予对方的致命一击,也不知被个什么东西给挡开了。此时的眼球,竟也没有了再发动第二次攻击的力气。
就这样,眼球在无法接受战败可能性的情况下,选择了离开。虽然这种战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对于它来说,依旧是无法接受的。它可以再找无数次机会前来,来让给予自己痛苦的尘埃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可这并不会发生在今天。若果继续硬扛下去,自己的眼球真的出现什么损伤,那后果便不是屠戮些许生命能够抵消的了。
如此,眼球在对滕飞发出凌厉地注视后,陡然间消失在了原地。而它身边那条一直扭动的触手,也在眼球消失的瞬间变得干瘪无力,如枯草一样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半点生机。
随时都要崩溃的滕飞,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离去。他一时间没有收回魔力,随后也因为彻底力竭而昏迷,随即不受控制地瘫倒于地上。
当滕飞逐渐开始恢复意识时候,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之前那个神奇的地方。高大宏伟的柱廊率先映入了滕飞的眼帘,紧跟着华丽的宫殿也出现在了滕飞的面前。随着滕飞无意识地深入,他又一次来到了中心的巨大广场上,此时巨大的喷泉正在畅快地喷溅出数股水柱,组成美丽的图案。
滕飞一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不过当他再次来到华丽的宫殿中时,原本墙上被蒙上厚厚纱布的巨大油画竟有一幅已经变得清晰可见了。只见这一幅油画中,正是画着一个人类少年,背对着外面,在他的身后,是一众跌坐在地上的人们。而在他的面前,则是一个身穿长袍,面目奇异的兽人,他的身边有数条摆动的触手,其中一条触手显得格外的粗壮。同时,在兽人的头顶上,则有一个巨大的眼球,在用邪恶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
腾飞看着这幅画突然感觉无比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就在滕飞绞尽脑汁之际,突然一个轻柔的女性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你怎么又回来了?”这声音如此熟悉,但滕飞却依旧无法辨认出声音的主人。
滕飞猛地回头,却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宫殿。滕飞心急地大喊道:“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的声音如此熟悉!?”
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久,始终没有回答。直到滕飞的耐心已经被彻底磨没时,方才听到那轻柔的声音回道:“如果你一直都是如此,那么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声音音量很轻,不过滕飞却能从中听出无尽的哀怨。
“能不能不要再打哑谜了!?”滕飞大声喊道,“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又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那个声音回绝得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我说过,咱们现在身处不同的维度,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按说这种对话也是不应该出现的,只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罢了...”
滕飞见对方十分抗拒,便指着那幅巨大的油画问道:“那幅画!为什么我也如此熟悉?”
那轻柔的声音只是稍加沉默,便回答道:“这油画一共有六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