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短几息间,在窄小的车辕处过了数招。
江采霜除了挑飞斗笠那一剑,并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车夫坐在原处,只是伸出两根指,便轻易挡她来势汹汹的剑招。
江采霜后挥出一剑,车夫这次有躲,任由她将剑架在脖子上。
他不闪不躲地坐在原处,胸腔微微震颤,溢出愉悦的笑声,“是我。”
剑架在脖子上,还能谈笑自如的,江采霜也就认识一位。
况且,这人的声音低磁听,似泉溪清涧,珠落玉盘,在容易分辨。
“你怎么当起了车夫?”江采霜不服气地收了剑,在他身旁蹲。
燕安谨一身布衣,依旧难掩周身风华,“来找你。”
“找我?”江采霜狐疑,“你找我有什么?”
燕安谨心朝上地伸出右,只见掌心通红一片,“道长的毒在厉害,在可吃了一番苦头。”
“那是自然。”江采霜见他如此惨状,心情颇为畅快。
“你要是来找我要解药,等同于白跑一趟。这毒根本有解药。”
只要再过两天,毒自散去,他的也就不会红了。
燕安谨轻笑,“在不是来讨解药的。”
江采霜奇地在他身边坐,“那你来做什么?”
车辕处狭窄,两人并肩而坐,稍显局促。
“先不说我的,”燕安谨忽而卖起了关子,“道长今日所见所闻,可否同在说一说?”
“你坐在这儿,不是已听得差不多了吗。”
话虽如此,江采霜还是将今夜生的情,细致地讲给他听。
末了,她加上一句:“我想起来端阳节那日,我姐姐落水,诊出喜脉。于文彦或许就是因着这个,才会突然对崔兴起了杀心。”
细细回想起来,她那日偶然听到姐姐和于文彦的对话。
姐姐曾说,自从得知她有喜开始,于文彦的表现就很是奇怪。
若他明知自无法生育,又疑心母亲和崔兴的谋算,自然会表露出异样。
“嗯,道长明日可有空?”
江采霜狐疑地打量他,“你问这个作甚?”
“想再审于文彦,将此案彻底了结。”
江采霜正视前方,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也,他们家如此诓骗我姐姐,我自要过去,亲眼看看他的场。”
不知不觉中,马车驶入热闹的州桥夜市。
宽阔的龙津桥上灯火通明,车马如龙,人声喧杂。摊贩高声叫卖着各种小吃玩意儿,两岸的茶肆酒馆夜里也开着,彩绸挂门,小二热情招呼着逛累的客人进去歇息。
江采霜还是头一次在夜里见到这番热闹盛景,当即便勾走了魂,错不开眼。
“若是在有记错的话,江南是有宵禁的?”
江采霜看得目不暇接,心不在焉地点头,“嗯,青州一入夜便静来了。”
不像汴京城,入了夜才是繁华热闹的时候。
卖货郎背着货架走街串巷,货架上挂满了小孩子的玩意儿,摆在显眼之处的,赫然便是磨喝乐。小泥孩儿捏得惟妙惟肖,神态作各不相同。
诱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胡饼条,茶果糕点,还有热气腾腾的炙肉烧肉,亦或是清甜解渴的香饮子。
忙活了大半夜,江采霜腹中空空,有些饿了。
“州桥夜市的炙羊肉是汴京一绝,道长可要尝尝?”
江采霜猛地点头,“要!要!”
切的羊腿肉摆上炉架,先是“哗”的一声。金黄的油水滴去,火舌“滋啦”高涨,外层的肉烤红的炉炭烤得干焦。炙羊肉的香气飘了老远,连桥的鱼儿闻见了都忍不住跃出水。
刚拿到里,江采霜便忍不住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吸气。
“外焦里嫩,果然吃。”江采霜含糊地点评了一句,便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地啃着炙羊腿。
“你也尝尝。”江采霜分给他一些。
燕安谨正在树拴马,一时腾不出,便就着她的尝了一口。
另外三人也了马车,在让人眼花缭乱的摊位前奇驻足,掏银子买自喜欢的吃食和小玩意儿。
“还有什么东西吃?”
“曹家滴酥水晶脍,梅家烧臆子,王楼鲊脯,桥头浆水饭,姜店间道糖荔枝……”
燕安谨每说一样,就江采霜拉着去摊位前。
她身上从来不带银子,自然是他掏钱。
不一会儿,江采霜怀里便满满当当,抱满了各种装吃食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