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微微蹙眉,直觉此事不大对劲。
以孙家的财力,想买什么东西直接让仆人去买就是了,哪里还用孙夫人亲带着孩子出门?
“出去了几次?”
“每日都会出去,不过不是每次都买东西。有两次,一次买了两个面人,一次买了一个磨喝乐。”
买了个面人,又买了个泥人。
她特意出门,是为了给她的孩子买个玩意儿吗?
“哦对了,我还查到一个消息。”
江采霜看向他。
银风回答:“孙夫人姓鲁,是鲁吉明的妹妹。”
从前的鲁家家大势大,鲁吉明在青州城横行霸市,鱼肉百姓,前段时日已被朝廷查抄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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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及外嫁女,所以孙添的夫人并没有受到牵连。
不过鲁家和孙家,一个是祖上传下来家财宅院的豪绅,一个是后来发家,财路不明的监工。
这两个人居然是姻亲。
看来这青州城的水,比她想的还要浑。
可惜从前的她一心修行,大数时间不是在青城山上静修,就是被师父带去外面捉妖除祟,连鲁吉明是谁都未曾说过。
一时找不到孙添的把柄,江采霜吩咐银风继续盯着他。
与此时,她打算明日和师姐一起去趟坊市,看看孙夫人光顾过的摊位,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江采霜出门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湿凉的雾气还未散去,熹微晨光落在窗棂上。
外面的空气都沁着一股子寒意,江采霜庆幸己来青州前,燕安谨的话,带了几件外衫,不然早晨和晚上定然会被冻坏了。
早上出来摆摊的人还不,江采霜要了一碗赤豆糖粥,又买了两个油氽粢饭糕。
没过久,师姐的身影出在街边。
江采霜笑着冲她招手,“师姐,这里!”
傅成兰连忙跑来,在她对面坐下,往手心呼了口气,搓了搓手,“怎么一日比一日天冷了,早晨漱洗时,可把我冻坏了。”
“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江采霜给她倒了杯热茶。
傅成兰咕咚咕咚一口喝下,闻旁边摊位飘来的虾鳝汤面的香味,便起身要了一碗,端过来跟江采霜桌吃饭。
傅成兰将冒着热气的碗端到桌上,把香袋重新别回腰间,嘴里嘟囔着,“夜里露水重,我昨日洗的衣裳忘了收进屋,今早起来都潮透了。”
露水。
江采霜瞥墙角下生长的野草,草叶还嫩生生的绿着,叶尖挂着湿/漉漉的露水。
她忽然想起什么,蓦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刚咬了一半的汤团又掉回碗里。
“怎么了?”傅成兰关心道。
江采霜觉得脸上发烫,结结巴巴地答话:“有点烫,烫到了。”
傅成兰哭笑不得,“慢点吃,别急,这会儿坊市估计还没开呢。”
江采霜含糊地点头,低头用勺舀起汤团,吹凉了送入口中。
她不知道的是,己的耳朵尖悄然爬上了一抹红。
方才看到草叶尖的露水,江采霜才忽然明白过来,燕安谨为何让机关鸟给她送来那么湿润的草叶花叶。
各各样的花草枝叶足有厚厚的一沓,都被她晒干了收在盒子里。
原来那些沁凉幽香的花叶上面,沾染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白露。
他送来的不止是花瓣枝叶,还有如此隐晦、又触目皆是的惦念。
用完朝食,二人起身去往坊市。
南方捷报频传,战事牵连不到青州,街衢巷陌早已恢复了平时的秩序。坊市间喧嚣鼎沸,人潮汹涌,丝毫不受寒凉秋意的影响。
“东南角的面人摊……应该就是那个。”江采霜和师姐并未贸然靠近,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假装在其他摊位前流连挑选,是目光不时往那边看去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面人摊生意似乎不太,老板竟也不着急,倚在树下打盹。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客人前来,可因着老板态度敷衍,什么都没买就走了。
眼看着瞧不什么特别的地方,江采霜提议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二人便逛到了面人摊附近。
傅成兰:“你这面人能捏吗?”
老板脸上盖着个草帽,嘴里叼着草叶,“不能,有那些捏的,一个五文钱。”
“这么贵?”
“不乐意买就不买呗。”
江采霜更觉得这个摊子有题,她试着挨个拿起摊位上的面人,偷觑那老板的反应。
可老板从始至终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