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血流成河,淮北方定(4 / 5)

这是说,他知道自己和陈初亲近,后者没必要再行这挑拨离间的之计。

陈初却看着孙昌浩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笑道:“三哥,我这是在帮你立威啊!有此一回,他往后要么做个不言不语的泥菩萨,要么就明刀明枪的和咱们过几招。若一直黏黏糊糊的才难受.”

与其说不允许孙昌浩黏黏糊糊的在蔡州扮演老好人,不如说是陈初不允许陈景彦继续和前者保持黏黏糊糊的关系。

陈景彦自然能听懂,不禁叹道:“这次,咱可把吴家得罪狠了。”

听到他用‘咱’这个字眼,陈初意味深长道:“哦?三哥终于想清和谁亲近了?”

一个月前,陈初也问过他类似问题,但当时的陈景彦还支支吾吾不敢吐嘴。

陈景彦听出陈初隐隐有讥讽之意,无奈苦笑解释道:“元章也知,阿瑜和吴家后辈有婚约,当初愚兄便是为她思量,也不能置吴家于不顾啊。”

陈初不由疑惑道:“那今日三哥怎不顾忌吴家了?”

“哎~前几日阿瑜和茂之的姑母大吵了一架,这般情形还如何嫁得.既如此,愚兄自然无需再小心支应他吴家了.”

“三哥和吴家退婚了?”

“尚未,本来愚兄想和茂之父母好好谈谈,好聚好散嘛,结不成亲,也没必要结仇”

陈景彦一番话说下来,几乎都是站在女儿的角度来考量此事,陈初意外之下,笑着道:“三哥处处以阿瑜为重,我还以为你会先想着自己的仕途呢”

陈景彦被调侃了也不恼,只晒然一笑,诚恳道:“待元章有了儿女便懂了,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初有被小小感动一下,不禁拍了拍老陈,安慰道:“三哥放心,以后阿瑜绝对能寻个好郎君!”

“借五弟吉言”

陈景彦说罢,总觉哪里不对,不由扭头以探究目光看向了陈初。

小陈不自在的撇过头,不肯和老陈对视。

“诶!三哥,快看,开始了!”

“砍头有甚好看的!”

巳时中。

毛蛋手持铜皮卷成的喇叭放在留守司随军录事唐敬安的嘴巴前,只听后者鼓足中气高喊道:“贼首吴开印作恶多端,杀人无算,判剐刑!

贼人军师马金星,助纣为孽,为虎作伥,判剐刑!

贼人头目李魁,破寿州城时,所部杀人百余,祸害女子三十余人,判剐刑!

贼人曹贵,破颍上县城时,杀七人,淫一女,判斩”

便是只捡着重罪之人宣读,也用了将近大半个时辰。

最先受刑之人,正是自封开天大将军的吴开印、以及马金星、李魁.

有一手祖传手艺的王五爷,带了两个儿子,将三人扒光在柱子上捆了,罩上细密渔网勒紧。

渔网缝隙中,凸起一个个小肉块。

王五爷口含一口烧酒,喷在解首尖刀上,随后上前对李魁低喝一声,“得罪了!”

随即麻利开工.

从第一刀开始,李魁便睁大了眼,想要出声,嘴巴却被堵,只能听见无意义的‘呜呜’之声.

台上,一众文官皆感不适,不少人不由自主捧住了几欲作呕的胸腹。

亲临现场收集第一手资料的陈瑾瑜,躲在角落哇哇直吐

陈景彦也撇过了头,不再观看,不住道:“有伤天和,有伤天和”

午时三刻。

台上剐刑还在继续,从蔡州六县以及桐山借来的刽子手,却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乱军中的千余重罪之人,被拖到濡河岸边,一字排开

午时中开始,直至

申时末。

日已西。

暮色将大地染成血红一片,一时竟分不清染红濡河水的到底是鲜血还是夕阳。

血腥气弥散数里,便是待在蔡州城内,依然可闻。

黄昏时,一群群的乌鸦盘旋于暮色中。

河岸旁,衙役、民壮沉默收敛尸体统一处理,以免生疫。

远处、近处,皆有三三两两木木呆呆面东而跪的百姓,他们这是在告诉连尸首都找不到的遇难家人.路安侯已帮咱报了大仇。

更远处,数名女子穿了新衣,挽手站在岸边,面东齐声唱了一首不知名的寿州歌谣.

当西门喜察觉不对,带人跑过去时,已晚了.这些女子抱着石块,接二连三的投入了滚滚濡河中。

留在现场帮忙的宝喜,便是在战场与人搏杀时也从未皱过眉头,看见此一幕不由失声痛哭,抓着毛蛋胳膊拼命追问道:“为何啊,为何啊!咱已帮她们报了仇,她们为何还寻死啊!”

毛蛋揉了揉酸酸的鼻子,低声道:“她们都是咱从乱军里救下的,家人都被贼人害了,身子也被贼人侮了,如今大仇得报,再无牵挂,便去地下找爹娘了吧.”

“呜呜呜,清姐姐昨日还教我作诗、教我平仄呢”

宝喜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小孩。

他口中的清姐姐,便是寿州知府的女儿,被镇淮军救下后,在灾民营地里教过孩子们识字。

毛蛋记得她,很漂亮,就是不爱笑。

毛蛋心里像塞了团棉花,难受又憋屈,不由望着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