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标志性的笑声响起,玉侬破涕为笑,转头在陈初肩头蹭掉了脸上泪水,仰头望着陈初,信誓旦旦保证道:“公子,奴奴一定为陈家添一个漂亮娃娃!若产婆问我保大还是保小,奴奴一定先保我俩的宝宝”
“傻了?若真到哪一步,一定保我玉侬。产婆敢听你的,我将她送去大狱!”
“咯咯咯~”
便是说着‘保小’之类,但陈初的话,还是让玉侬心里喜滋滋的,不由依恋的在陈初肩头蹭了蹭脸蛋,呢喃道:“公子,奴奴还是有些害怕,只有公子在奴奴身边,奴奴才不怕.公子要早些回来呀”
蔡州城南校场,镇淮军大营。
子时整,夜已深。
乌合营紧急集合,随后列队去往军械库.
军械库丙号库房内,摆满了当初缴获的甲胄。
乱军无甲,唯一配备了甲胄的便是原官军广效军靳太平所部。
军士们也不多言,只沉默领取了破损甲胄.乌合营早已数次执行过机密任务,如当年扮作山匪拦路、截断蔡州去往颍川官道。
如五峰山上扮贼,夜袭寇世忠原武卫军大营。
子时二刻,一营军士领取了甲胄后重新列队,周良却在库房一角翻出两块破损令旗,不由喊了副手马邦德靠近欣赏。
马邦德举了油灯上前,只见两面令旗中一面绣有‘开天先锋将军’,另一面则只绣了一个斗大的‘靳’字
“嘿嘿,这下更像了.”
子时中,乌合营拔营向东,潜入夜色。
翌日卯时初。
冬夜漫长,满天星辰,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
陈初穿好衣服后,向床榻看了看,玉侬呼吸匀称,还在熟睡,脸蛋红扑扑的。
附身在玉侬额头蜻蜓点水,随后悄悄出门。
只是他刚掩上房门,玉侬闭着的眼睛中便涌出一行泪水。
秦妈妈入内时,见玉侬正蒙着被子偷偷哭鼻子,不由疑惑道:“姨娘早就醒了?”
“嗯”玉侬囔声回应,揉了揉红通通的小鼻子,可怜巴巴道:“我知道自己会憋不住眼泪,才装睡的。公子要出门做大事,我若当他面哭哭啼啼,公子便要分心了.”
“哎~”秦妈妈叹了一声,坐在床沿帮玉侬擦了擦眼泪,有感而发道:“小玉侬呀,终于长大了”
后宅,涵春堂饭厅。
早早起床的猫儿亲手煮了些驱寒羹汤,然后双手托腮一瞬不瞬的看着官人吃完,直到陈初起身要离去时才道:“官人多加小心。”
“嗯,娘子无需担心,快则十日,慢则一月就回。”
卯时二刻,陈初带人出府。
外间寒气逼人,呼吸间,人马呼出的热气在晨风中结成一团一团浓郁白烟。
陈初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出城,反而调头先去了书院街一趟。
卯时三刻,书院街蔡婳别院的院门被人擂响。
门房小哥听的敲门声大,不由气呼呼的跑来开了门,正要看清是谁人这般没礼貌一大早便敲门,却吓了一跳。
“侯爷.”小哥一脸讶异。
路安侯又不是没来过此处,他只是惊讶怎来的这般早。
‘吱嘎~’
门房小哥急忙开门、搬门槛,准备请陈初入内,陈初却摆摆手道:“我不进去了,这封信你待会交给三娘子”
给了信,陈初上马便要离去,走出几步后,像是忽然想起了别的,回头交待一句,“信不当紧,不用扰她睡觉,待她醒后再给不迟。”
小哥不明所以,躬身目送陈初一行消失在星光下,随后折身回去,将信交给了茹儿、并将路安侯的话叙述一遍。
直到辰时中,天光大亮。
冬日爱赖床的蔡婳起床穿衣,此时茹儿才将信交给了她。
蔡婳也不急着拆信,只奇怪的问道:“卯时便来了?”
“嗯,据门房讲,侯爷好像又要外出公干”
茹儿小心看了三娘子一眼,后者尚带着些慵懒气息的妩媚脸蛋果然有些不高兴了。
也是啊,侯爷成婚后,先是待在府中三天没出门,随后便带着令人去了桐山,一来一回将近十日。
就算三娘子当时拒绝了侯爷同行的邀请,但侯爷难道看不出三娘子心里落寞么?
如今好不容易从桐山回来了,侯爷却不来好好陪三娘子几日、哄她一下,竟又外出了!
上次一走三个月,这次不知又要多久了!
茹儿替三娘子抱不平,不由抬眼看了过去。
却见,三娘子缓缓拆开信笺后,竟是一怔,狭长妩媚狐眼中眼波流转,有意外、有几分喜意,也有几分不甘。
茹儿大着胆子,踮脚往笺纸上偷偷扫了一眼,见上头只有寥寥数字:外出数日,无需挂牵,待我返城,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