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庙宇再次静下来。 “我不明白。”半晌,乌行雪问道,“怎样才叫你在这场因果里?” 萧复暄缓缓开口:“落花台生有神木,神木因故被封,这里成了禁地,使得这些灵魄被困于此变成了缚。这些所有互成因果,而我……” 他声音滞了一瞬,依然紧紧拧着眉,沉声道:“我在其中一环里,所以赦不了他们。” 说完良久,他才重新抬眼。 乌行雪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眸底看出了一丝迟疑和困惑,心里倏地松了一下。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绷得很紧。因为他知道,牵扯在这场因果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谁会牵扯进来呢? 除了神木本身息息相关之人,恐怕就只有封禁这里的人,或是将这些灵魄困锁在这里的人了…… 乌行雪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何会设法改掉萧复暄的记忆了,应当就跟这所谓的因果有关系。 萧复暄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着乌行雪,却只说了一个“我……”字,便沉默下去。 “不会是那些因果。”乌行雪忽然开口。 萧复暄眼皮抬了一下,因为背光对着庙宇烛光的缘故,他的眸子显得更黑更沉。他总是冷的,又偶尔会显出几分傲气,那些锋芒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不论他如何敛锋入鞘,也总会在眼角眉梢显露出几分棱角来。 偏偏这一瞬,他看向乌行雪的目光里有着太多含义,唯独没有分毫扎手的东西。 乌行雪轻声道:“不会是怨主之类的因果。” “为何?”萧复暄专注地看着他。 乌行雪嘴唇动了一下。 “……为何这么笃定。”萧复暄又问。 天宿上仙一贯不言虚词,不妄信猜测,哪怕疑问落到了他自己头上,哪怕他不希望自己同某些答案扯上任何关系,他也不会言之凿凿地撇清自己。 仙都的人都知道,天宿上仙从不徇私,包括他自己。他可以容忍任何猜忌,冷静得就好像被妄加揣测的人不是他自己。 这同样像是与生俱来的,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否则怎么会被点召成执掌刑赦的人呢。 可到了这种时候他又总会发现,他很在意某个人毫无来由的笃信。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条分缕析的结果,也并非仔细推察的答案,而是独属于那个人的,不加解释、不多思索的笃信。 他问了两遍,听见乌行雪开口说:“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我不是魔头么,魔头从来都不讲道理。” 那一刻,他们之间曾经不复相见的那些年就像禁地那些如雾的风烟,浮起又落下,有些呛人,但风扫一扫似乎也就飘散了,并没有那么形如天堑。 *** “啊!”忽然有人惊叫一声,而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便有议论声嗡嗡响起。 “怎么会?” “那神像分明许久不曾有动静了。” “这……” 神像? 乌行雪心生疑惑,转头看去。 就见庙宇龛台上那尊写着“白将”二字的神像真的起了变化,那少年依然倚着树,手里的剑也分毫未动。动的是他背后玉雕的神木,就见那神木原本只有枝桠的树头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些小小颗粒。 乌行雪倾身细看,发现那是叶芽中包裹的一朵朵花苞,遍数不清,好像只是一个瞬间,就缀满了枝头。 “这雕像是谁雕的,竟然是活的么?”乌行雪咕哝着。 他原本没指望听到回答,结果那些拘禁与此的灵魄居然开口了:“神木自己……” 乌行雪一愣,转头跟萧复暄面面相觑。 “神木自己?”乌行雪讶然问道,“神木居然会化人?” 灵魄们又摇了头,七嘴八舌道:“不知。” “似乎也不是化人。” “只是听说。” “传说故事里的。” 乌行雪又指着那玉雕少年问:“这是神木所化的人么?” 那些灵魄们又摇头道:“不是。” “那是谁?”乌行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