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高原都坐卧不宁,甚至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起初他还怀疑是最近事情多,压力太大,搞得自己神经质了,可傍晚时分,陈心怡打来电话,告诉他夏凡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他这才恍然大悟。 放下电话,他和常佩军简单交待了几句,便驱车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刚进医院大门,便见急诊中心门口停着好几台警车,并不时有警员出入,他也顾不上多问,三步并作两步就闯了进去。 抢救室门前拉起了警戒线,他刚往前走了两步,便被一名执勤的特警战士拦住了。 “对不起,请靠后!”特警正色道。 “不好意思兄弟,里面抢救的是不是刑警支队的夏凡啊?”他气喘吁吁的问道。 特警没有回答,仍旧非常严肃的示意他不许靠近。 他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施,正团团乱转之际,却见一行人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便装的中年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带着副金丝边眼镜,到背着双手,表情很凝重。 另有一个身材短粗的汉子紧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从两个人的神态上可以看得出,此人的地位明显要低。 短粗身材,国字脸,皮肤黝黑,怎么看都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正愣神的工夫,早有随行人员跑过来,示意他别挡着路,那个执勤的特警更是走上前来,用身体将高原挡在了一旁。 一行人快步从他面前走过,到了急诊中心门外,中年男人乘车离去,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垂手肃立,直到车辆驶远,那短粗汉子这才转回身,大步流星的往抢救室这边走来。 高原的脑子里猛的一闪念,突然想了起来。 这不是大半夜的把我传唤到省厅第二疗养院的那个乔支队长嘛!对,没错,就是这哥们,乔云海! 可是,听夏凡说,这位仁兄早就靠边站了,难道是被重新启用了。他想,于是连忙大声喊了句:“乔支队长!” 乔云海循声朝这边看了眼,也是微微一愣。 “高原?!” “是我!”他连忙走了过去,执勤的特警见他和领导认识,也没再敢阻拦。 “夏凡伤得怎么样了?”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乔云海往四外看了看,也不吭声,直接将他拉到了一边,这才低声说道:“挺重的,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由于手术难度太大,医院方面的没有把握,特意请省军区总医院的外科主任来主刀,刚刚专家会诊,说是只有百分之五的生还几率。” 百分之五.......我靠!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也没回过神儿来。 “伤到哪儿了?是头部中弹了嘛?”他又问。 “是心脏。”乔云海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把情况一说,乔云海也连连点头:“省军区总医院的专家,就是陈副市长通过她母亲的关系给找的,是咱们全国一流的心脏外科大夫,如果要是也回天无力,那就没办法了。” 他低着头想了想:“夏凡的家人通知了嘛?” “没有,他父母身体都不好,怕受刺激,没敢告诉,只把他妹妹和姐给找来了。”乔云海垂头丧气的说道。 此时此刻,高原实在不想见到方雨晴,本来心里就拧着劲儿的难受,如果方雨晴再一哭,恐怕他也得跟着情绪失控。 “我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守着!直到有结果再说。”他缓缓说道。 乔云海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就在此时,抢救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两人顿时大惊失色,拔腿便往那边跑去,刚到门前,就听里面有个男人大声喝道:“都出去!别在这儿捣乱!” 随即两个护士将哭成泪人的方雨晴搀了出来。 急诊中心的抢救室,就是用软帘隔开的若干相对封闭的区域,家属和亲友总是有机会凑过去看上两眼。 高原见状,只好走上前去,轻声喊了句雨晴,方雨晴抬头看见了他,泪水更如同打开闸门似的,再也控制不住了,由于担心影响医生工作,她又不敢哭出声,硬生生的憋着,以至于整个人都哆嗦成了一团。 高原无奈,只好搂着她的肩膀,将其带到一旁,好声劝慰。 过了十多分钟,方雨晴的情绪这才渐渐稳定了下来,但还是低着头,轻轻抽泣着。 他也找不出什么更有效的话来,只是在一旁不住的叹气。 半晌,方雨晴这才喃喃的说道:“小凡要是能度过此劫,说啥也不让他干刑警了,太危险,还不如以前当个交警,虽说有时候怄点气,可总不至于把命搭上啊。” 他苦笑:“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嘛?” “那你劝劝他呗。”方雨晴泪眼婆娑的道。 他无语,唉,这个女人啊,活到三十多岁了,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幼稚。 方雨晴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多余,思忖片刻,压低声音哀求道:“高原,就算我求你了,别再跟贾东明斗了,真的,我可不想有一天,你也跟夏凡那样躺在病床上。”可说完之后,却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