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心里清楚,并购久泰成功与否,今晚可能就要见分晓了。 怎么办?是答应胡文勇,还是去陈心怡哪里呢?他略微犹豫了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 先搞定久泰建安的事再说,至于陈心怡嘛,如果是自己碗里的菜,也不急于一时,如果不是,那今天急三火四的赶去了,也无非就是再被撅一脸大泡,自取其辱而已。 这样想着,于是便道:“既然胡总这么说,那我就过去看看,但去了之后,到底能帮什么忙呢?” 胡文勇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弟啊,啥也别说了,等见面在详细谈吧,我是明白人,你也是明白人,咱们俩个明白人坐下来,什么事都可以谈明白。” 这句话分明另有深意,高原听罢,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你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他道。 “古城区的芳华宾馆,208房间,我等你。”胡文勇道。 他答应了声,调转车头,便往芳华宾馆方向驶去。 一路无话,到了酒店之后,一进大堂,孙大志便迎了过来。他定睛一瞧,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 孙大志的脑袋上缠着一块纱布,一只眼睛乌黑,白眼仁上满是血丝,嘴唇肿得跟香肠差不多,走路还微微有点瘸,显得很是狼狈。 “咋伤成这样?”他惊讶的问。 孙大志苦笑:“五六个壮汉打我一个,伤成这样不是很正常嘛,胡总伤得更惨,要不是被打急眼了,我至于动刀嘛。”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免感慨,这得是多深的矛盾,能让原本亲如兄弟的人,反目成仇到这个地步,而且,好歹也算是企业老总级的人物,即便有些纠纷,最多不过是诉诸于法律而已,怎么还把社会上的人牵扯进来了呢,如果从这一点上说,顾长林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 等进了房间再一瞧,方知道孙大志说言非虚,胡文勇伤得果然更严重,脸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躺在床上,见他进来了,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搞成这样呢?”他无奈的道。 胡文勇轻轻叹了口气:“别提了,实在是让高总见笑了,我的这帮兄弟,不光要搞垮公司,还打算要我的这条老命啊。” “不至于的,可能还是有点误会吧。”他只好这样说了。 胡文勇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老弟啊,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了,大志的事,求你务必帮忙,说啥也不能让他吃官司。”说着,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又道:“卡里有三十万,密码大志都知道,你先拿着,办这种事免不了上下打点,如果不够的话,再找我要。” 他淡淡一笑,轻轻将卡推了回去。 “我和大志还算有些交情的,怎么能收钱办事呢?放心吧,我先试一试,如果真需要花钱的时候再说。” 胡文勇当然不同意,免不了又争执一番,最后还是孙大志发话了。 “既然高总说不要,那就算了,来日方长,不论这件事能办到什么程度,这人情算我欠的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咱们这关系,提钱就显得外道了。”他也笑着道。 胡文勇叹了口气,将银行卡收了起来,颇为感慨的道:“危难之时见真情啊,大志是交了个好朋友啊!” 他心里有鬼,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对了,我刚刚听大志说,李长河把价钱压得很低,都谈不下去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呀?”他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感兴趣的方面。 胡文勇苦笑:“1500万,在新公司占股百分之十,之前的债务一律不管,钱得一个月之后才能到位。高总是明白人,你说,这条件让我怎么往下谈啊。” 我靠,李长河是真狠啊,这简直都不是白菜价了,跟明抢也差不多少了,他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句。 “这个......确实有点离谱。”他沉吟着道。 “倒也不能说离谱,生意嘛,我想多要,他要少给,各有各的打算,本身并没什么错,其实,换成是我,一见这局面,肯定也要往死里杀价,现在的问题是,杀得太狠了,而且还一点不肯让步,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呀。”胡文勇缓缓说道,一眼眼睛偷偷的打量着高原。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动声色。 胡文勇想了想,试探着道:“挑明了说吧,这笔生意的背后,根本不是什么白公子,其实就是贾东明,按理说,我和老贾也算打过交道,虽然当时闹得有点不愉快,但好歹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他也喊我一声胡大哥,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现在人家未必卖账了。” 他没吱声,只是默默的往下听去。 胡文勇咳嗽了几声,又道:“我也听说了,老弟现在是贾东明面前的红人,所以,想请你从中给说句话,1500万,实在是太少了,老贾现在家大业大,也不差钱,就别跟我这穷途末路的人计较三瓜两枣的了,久泰的家底,多了不值,六七千万是没问题的,好歹给个能说得过去的价格,我就接受了。” 真是误打误撞啊,他心中暗道,胡文勇竟然把账记在了贾东明的脑袋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