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明二话不说,拔腿便走,可走出了十多步,见邱明良没搭理他,却又停了下来。低着头思忖片刻,把牙一咬,转过身来,而且,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老邱啊老邱,你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呀,多亏这岛上就咱们老哥俩,否则,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邱明良听罢,缓缓将书放下,平静的道:“你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要脸,所以,那张脸搁在哪儿都成,放在案板上,或是丢进马桶里,区别并不是很大。” 贾东明讪笑着,重新在小马扎上坐定,叹了口气道:“知我者,老邱也!说起来,我这张脸确实不值几个钱,但也不能真给扔进马桶里呀,好歹遇事还得撑给门面嘛。”说完,掏出雪茄烟来,主动递给邱明良一根。 “谢谢,抽不惯那洋玩意,你自己享受吧。”邱明良说道。 贾东明笑了下,将雪茄点燃,然后斟酌着说道:“好吧,遇到你,要不要脸也无所谓了,我认栽!” 邱明良将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道:“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今天早上,高原被监察委的人带走了,这事你知道吧?”贾东明试探着问道。 邱明良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在这岛上晒太阳,什么都不知道。” 贾东明无奈的一笑:“好,就算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呀。” “告诉我也没用,监察委员会是省纪监委垂直领导的,就算我还是常务副市长,也管不了人家的事。”邱明良的态度仍旧冷淡。 贾东明咬了咬牙:“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嘛,高原这个小兄弟,还是挺不错的,人也机灵,你不是也挺喜欢嘛,还说要重点培养下,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别说我没这个能力,就算有,也不想救,这小子向来是个骑墙派,两头邀功,多面买好,总幻想着在各方势力中游刃有余,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啊?摔个跟头挺好,就算是吃亏长记性了吧。”邱明良冷冷的道。说完,略微想了想,又笑着说道:“不对啊,以你贾二哥的能力,这点事还办不了嘛?监察委那几头蒜,你轻松就可以摆平啊。” 贾东明苦笑:“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这两下子,你还不清楚嘛,绝对的狐假虎威呀,要说在云州政界说话有分量,你老邱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陈国秀就敢嘛,那老家伙在云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嘛,连你不也经常舔他的臭脚丫子嘛,给他打个电话呗,未来姑爷被办了,他保证使出全力营救。”邱明良面带微笑,可语气却充满了嘲讽。 贾东明摇了摇头:“陈老已经退了,哪有你说话管用呀?” “他是老骥伏枥,老当益壮,人老心不老,我是让人抓了小辫子,丢官罢职,名声都臭了,哪里比得上他老人家呀,还是找他吧,我记得当年你差点认他当干爹呢,要不是领导干部不允许收干儿子,没准你们现在就是父子了,你恨不能给他披麻戴孝,养老送终,比伺候亲爹都要孝顺!这点小忙,肯定能帮你。” 贾东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头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道:“老邱啊,你这张嘴,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啊,不过,我今天就是来负荆请罪的,随便你骂,只要你能出气,就是指着鼻子靠我妈,我都没意见!” 邱明良听罢,却哈哈的笑了。 “老贾啊,你明知道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脾气,居然还能主动找上门来,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正常情况下,你应该是先打一巴掌,再给甜枣的,可今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巴掌没打,先把甜枣端上来了,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说道呀?” 贾东明把双手一摊:“能有什么说道,咱哥俩本来就不该闹成这样呀,毕竟是兄弟吗,我这当哥哥的一时有些糊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多多担待呗。” “不对!你少来这套,到底怎么回事,谁能给你施加这么大的压力呢?我想一想啊......陈国秀......不太可能啊,你那不过是口头上的孝敬,其实心里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命令而主动跑来找骂的,苏焕之......那就更不像了呀......” “你就别猜了,谁也没有,我是真心真意想把高原一把,所以才来找你的。”贾东明信誓旦旦的说道。 邱明良却把脸一沉,指着贾东明的鼻子喝道:“滚犊子吧,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这种话,糊弄三岁孩子可以,想在面前打马虎眼,省省吧?赶紧滚蛋,我没工夫搭理你!” 贾东明真有点恼了,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瘆人,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老邱,面子我给足你了,别没完没了好吗?你以为我真怕你不成?” 邱明良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面子,更不在乎你怕不怕,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较量开始了,在没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能停手,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就是,我奉陪到底。” 贾东明深深吸了口气:“好啊,那咱们就打个赌,一个礼拜之内,我就把高原弄出来,如果输了,我跪在你面前,学三声狗叫,如果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