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怡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句:“听小聂说,你刚从省城回来,跟经侦方面也接触了,对情况掌握的肯定要比我更全面,所以,如果许总有什么好主意,还请不吝赐教。” “心怡啊,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有陈老给你撑腰,哪里还需要我赐教呀!”许卿不软不硬的回了句。 陈心怡听罢,很认真的说道:“实不相瞒,许总,我不想让父亲插手这件事,况且他已经退休了,影响力很有限,就算想出头,也未必有人肯给面子,何必自讨没趣呢。” 许卿若有所思的哦了声,沉吟片刻,这才又试探着说道:“是这样的,心怡,本来,我以为高原点事很容易就能搞定,至少办个取保候审,把人先弄出来再说呗,可做梦也没想到,等到了省城才知道,省厅经侦总队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把高原从看守所带走了,连羁押在什么地方都不透露。因为办案权的事,省市两级经侦闹得很不愉快,官司打到省厅,却迟迟没有结果,有关领导的态度也非常含糊,感觉就是在和稀泥,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陈心怡想了想:“你所说的耐人寻味,具体是指什么呢?” 许卿斟酌良久:“这个......还真就说不清楚,不但我说不清楚,就连省城经侦支队的领导也是一头雾水,毕竟,之前从来没发生过类似情况,所有人都处在懵圈的状态。” 陈心怡眉头紧锁,思忖片刻,苦笑着道:“真想不到,区区一个高原,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大的领导干部呢。” 许卿却正色说道:“你别小看了高原,据我估计,他很有可能处于某个关键问题的支点,身子稍稍倾斜下,就可能引发全局的动荡哦,类似的情况,其实以前也曾经出现过,虽然不完全一样,但这种以小引大的方式,却似曾相识啊。” 陈心怡一愣,连忙问道:“你说得是.....” “五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云州赵长友案,你总该有印象吧。” 提到赵长友,陈心怡的心不禁微微一沉。 赵长友,曾经是云州城市发展银行的行长。在其任上,城市发展银行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可以这样说,周永信治下的发展银行之所以能跻身国内股份制银行的前列,与赵长友打下了坚实基础是分不开的。 赵行长当年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仪表堂堂,加之性格豪爽,荣誉等身,在云州和省内的金融界都有极高的知名度。作为省#委的后备干部,一度曾经盛传,他很有可能被提拔为主管经济和金融的云州副市长,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副省长也不在话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明星级的干部,却因为一次不可思议的斗殴,瞬间从事业的巅峰跌到了谷底,并引发了一次官场大地震。 事情的起因至今众说纷纭,版本众多。 流传最广的是这样的,某天晚上,赵行长与几个朋友在蓝皇酒店吃饭,酒足饭饱,正打算离开,却不知何故与隔壁房间的食客发生口角,先是互相对骂,进而有推搡之类的身体接触。 随行的几个朋友自然赶紧将双方拉开,就在大家以为这场风波就此过去的时候,赵行长突然挣脱朋友,冲上前去,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对方顿时鼻血长流,倒地不起,然后就是报警,110赶到之后,将伤者送医,把赵长友带至派出所询问。 赵行长在云州是知名人士,颇有点财大气粗的架势,这点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做完笔录就回家了。 两天以后,伤者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鼻梁骨粉碎性骨折外加视网膜脱落,属轻伤二级。公安机关以涉嫌故意伤害罪将赵长友拘留。 事情自此便进入了一个非常诡异的阶段。 虽然暂时被拘留,但只要双方达成和解,是可以不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于是赵长友便托关系找到当事人,提出给二十万私了,对方开始不同意,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十万成交。 一拳打进去三十万,这个教训实在很惨痛,但赵行长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倒也并不以为然。付了钱,拿到了对方签名的谅解书,本以为马上就大摇大摆的回家睡觉了,不料云州刑警支队突然出现,直接将他带走了。 赵长友的家属闻讯找到刑警支队要人,却被警方告知,赵涉嫌重大刑事犯罪,目前正在接受调查,具体情况暂时不便透露。 接下来的调查一共持续了八个月。 最后公安机关的案情通报显示,赵长友雇佣外省黑恶势力,对检举其经济问题的银行工作人员康某某和刘某某进行打击报复,导致二人重伤,他本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同时,其涉嫌职务犯罪和经济犯罪的相关案情,已经移交有关部门继续调查。 很快,赵长友被双开,而其任职期间的行贿受贿,非法敛财,权钱交易以及生活作风腐化等等问题相继浮出水面。在他的指认之下,云州的多名领导干部纷纷落马,当时的市长也被迫辞职。整个云州政坛一时风声鹤唳,谈赵色变。 可是,公安的通报中,对被赵长友一拳打断鼻梁的人,却只用了社会闲散人员梁某龙几个字一带而过,而这位梁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