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这番话,不但徐靖宇转惊为喜,路宝庆也喜滋滋凑上来:“贺远!我就知道你鬼点子多,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之前,请二位先给我放个明白话,你们中统,是不是要在明天的演讲会上......”他横起手掌,在脖子上抹了抹,“......搞掉郭公甫?”
徐靖宇默不作声。路宝庆想要说话,见徐靖宇没吭气,自己也闭上了嘴巴。
贺远见状,立刻起身:“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话不投机,散了吧。”
“哎!哎......别走啊!”路宝庆急了,一把拉住贺远。
徐靖宇眼珠子转了半天,终于说道:“贺兄不要着急,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我的人搞到了郭公甫的演讲稿,他的稿子杀伤力太大,对党国的伤害太深啊!”
“他说武汉已经失陷,可就在两个月前,国党不说加强防御,对抗日寇,反而把精力放在解散共同抗日的红党抗战组织上,和日寇交易战争物资的奸商,没有任何处理就原地释放了。”
“这些猛料放出消息去,必将引起民间大乱,民心浮动,还怎么抗日救国?”
贺远心中鄙视,这时候说怎么抗日?你们不搞这种事儿,就没有这些事。
“所以,贺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有解决的好办法?”
贺远点了点头:“我倒是想了个办法,只要不让郭公甫演讲成功就可以了,他演讲不成,就对党国造不成伤害,没有伤害就不必杀害,没有杀害媒体就什么也报道不了,两全其美。”
徐靖宇听到他这么说,心中就摇了头,郭公甫对国府国党都是怨念强烈,明天他说不成,后天也会说,只要此人不除掉,早晚都是颗雷。
不过既然贺远有了想法,暂且听他的,明天只要他肯来,刺杀还是继续,替罪羊可就有了。
“贺兄这么说,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你打算怎么阻止郭公甫的演讲呢?”
“这个好说,明天我亲临现场,到时候你们的人朝天开枪,惊走参会者,我再出面,说今天追查日谍,鸣枪警告,演讲会取消。这不就成了。”
徐靖宇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正是自己想的结果嘛!中统刺杀,军统背锅,虽然民间舆论会激荡几天,但是既铲除了郭公甫,又有军统背了锅,中统大吉大利。
“贺兄这个主意确实好,我认为非常可行。党国面子得以保全,郭先生也不必殒命,果然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徐靖宇又鼓了鼓掌:“明天这演讲会是下午两点举行,贺兄一点半到即可,我离得远一些,不过也不会晚几分钟,明天咱们不见不散。”
贺远也点头:“不见不散。”
徐靖宇开车把贺远送回宿舍,路宝庆见贺远身影没入大门,这才低声说:“徐副处长,杨处长的任务不是说,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做掉郭公甫嘛?这次不做掉,以后他跑到红党那边,还不得天天揭咱们的短?”
徐靖宇笑道:“老路!你就是直肠子。贺远说朝天开枪,枪不是在咱们手里嘛,你想打谁他管得着?”
路宝庆道:“那打死了姓郭的,他还会说是抓捕日谍嘛?”
“他不说又怎样,反正几大特务部门,只有他去了,这个锅他不背谁背?”徐靖宇阴阴地说道。
“郭公甫必须死!现在就算是在他家中干掉他,别人也会认为是咱们中统干的好事。既然党国的锅已经背定了,那么中统不背就是最好的结局。”
路宝庆点点头:“那,明天中统,市党部,我们警察局,都不去人?”
“不!明天你去一趟,就说来之前和我通了电话,我已经在路上了。咱们的人也安排好了,然后你就撤。杀手得手后自己会走的。”
徐靖宇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他的算盘精,贺远的算盘更精。
晚上他和马静雯接头时,马静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最好的情况是明天演讲前,咱们的人能劝住郭公甫,让他放弃演讲,跟咱们去延安。但是这个人性格非常倔强,他一定会坚持要做完演讲。”
“上次一个杂志采访时他就说过,哪怕被特务枪杀在台上,也要坚持做这个演讲。那样解救他的难度就大了很多。”
贺远淡然道:“既然他坚持,就让他演讲完,我会想办法保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混乱一定会发生,那时候咱们的人强行带他走,既能起到揭露国党的目的,也有理由让他配合咱们了。”
马静雯疑惑的看他:“这样当然更好,可是谁能控制现场的情况?你知道谁是刺杀他的杀手?混乱状况什么时候出现?又怎能做到保证郭先生的安全?”
贺远道:“试试呗,不然怎么办?放弃解救嘛?我倒是有个办法,他身边不是有咱们的人嘛!演讲前把他打晕,塞车上拉走,杀手找不到他,就安全了。”
马静雯沉吟一会儿,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不是没想过,但是郭公甫决不会答应的。明天的演讲做不成,外人眼里他就是说话不算的胆小鬼,他这个人非常倔强,如果把咱们也埋怨上了,延安他也就不会去了。”
贺远撇了撇嘴,心想这是一个头铁的理性主义者。只有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