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杭看得很明白,陈立夫要救贺远,交出去就是,如果贺远能一直得到陈立夫的垂青,这次就算自己卖给贺远的一个面子。
至于身份问题,陈长官要是都不计较,卢杭凭什么计较。
也可能陈长官并不知道贺远的身份,长官都不知道,我一个站长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贺远像徐靖宇一样,撑不长久,那你就是我立功的第一个台阶!
想到这里,卢杭忍不住又狠狠瞪了徐靖宇一眼,与此同时,余鸣海也在上上下下打量着徐靖宇。
“徐副处长!陈长官亲自下令让你逮捕贺远了?”
徐靖宇摇了摇头,正要说他杀人在先,余鸣海又道:“我听说你私下邀请军统多个军官,去参加演讲集会,你却没有出现,抓人的时候你倒是去得很快,听说还要给贺远上刑。徐副处长,你这个行动报告,我很难写啊!”
徐靖宇脸色青一会儿白一会儿,脑门上也滴下汗来。
给军统下套,还被人识破了,这一点中统经常干,倒也罢了。
但是行动失败,郭公甫跑了,刺杀过程被记者拍下,再被军统打报告穿小鞋,陈立夫必然不满。
徐靖宇已经折腾不起了,死去老爹的脸面,随时可能会崩塌。
他看向卢杭,想请卢杭帮着说两句好话。卢杭把身子一转,宁愿去看墙壁,也不看他。
“对不起余站长,是我判断失误,误会了贺科长。”这时候,徐靖宇只能低头服软,给人家道歉。
余鸣海打了个哈哈:“我受不起啊。而且你误会的不是我,道歉也不该是跟我道歉吧。”
徐靖宇脸色苍白,眼圈却红了,咬着牙转向贺远:“对不起贺科长!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道歉!”
贺远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把他往旁边拉了几步,在他耳边低声说:“徐副处长,我记得和你说过,你要是敢碰歪我一根寒毛,我就让你跪着扶起来,当时你可是不信。现在你信了吗?”
徐靖宇真想一头磕死在墙上,咬着牙关点了点头。
侯科长和路宝庆就在旁边,这几句话虽然轻也听得见,心想六月债还得快,贺远这仇一天都没过去,报得真是酣畅淋漓。
“幸亏卢站长来得及时,我没挨着上刑。站长!既然徐副处长道歉了,我不生气了,咱们这就回站里吧。”
给卢杭找回一点脸面,也给了余鸣海一个下台阶。
余鸣海哼了一声,冷冷看了中统及侯科长等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卢杭等军统诸人上车离开,对路宝庆道:“让人把那两支枪和弹匣送我办公室去,记得不要让人用手碰。”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取得上面的指纹,如果能确认贺远用过这两支枪,这就算抓住一个大把柄。
当然,就算确认贺远是红党,卢杭也不打算立刻有行动。
一切都看自己能有多大利益,而且卢杭骨子里也并不仇恨红党。
这个时候的国党,还是有些人不排斥红党的,卢杭、赵凤婵等都是这类人。
两党关系很复杂,第一次合作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况,两党可以互相承认对方党籍。
而红党的人显然能力更强一些,意志力更坚定一些。
曾经有一次国党进行职位选举,二十一个职位中,红党入选十七人。这基本上就是两党人能力的具体体现。
也正因此,光头才下定决心要攘外必先安内,先铲除红党人。
在回站的车里,余鸣海详细询问了贺远,贺远早做好了准备。
“当时徐靖宇让警察局的路宝庆来请我去吃饭,说到时候大家一起上台和郭公甫舌战,争取为党国扳回一局,想不到他们谁都没出现,幸亏我也没进去。”
余鸣海道:“你和他们平时走得近,信任了他们,这也无可厚非,不过这次有教训了吧?中统的人都不可信,连赵科长都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今天这事你要感谢赵科长,是她及时向我通报了徐靖宇的鬼把戏,这份心思你要记得。”
余鸣海这话是一箭双雕,说给贺远和安幼贞听。
接着余鸣海又问:“那卢杭为什么来帮你?”
贺远就把解救施金翘二女,才被迫杀人告诉余鸣海,但是没说施金翘二人的具体身份。
“是她们主动找到卢杭,帮我解释清楚,听韩瑞根说,这两个女人身份不简单,是重庆过来的。”
余鸣海点了点头:“今天这件事情,其实出得很好,既展示了中统方面的无能,又借机收拾了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肆无忌惮的跟咱们作对!”
贺远道:“站长!今天的事儿真是感激站里了,我想请大家吃个饭,表示一下心情。”
“用不着,大家都是真情流露,谁能在乎你这一顿饭,再说今天天也晚了,站里人基本都下班了。”余鸣海哈哈一笑。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余鸣海这话贺远听懂了,他的意思不但不反对贺远请客,反而是希望他所有人全请才好,个人出钱,让全站人来一次促进关系的大聚会。
“大家不在乎,可我在乎啊!站长,看到你们大家来接我回站的时候,我是万分激动的,这顿饭我请定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