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回到华夏银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在路上订了二十份午餐。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并没有订昂贵但并不可口的大餐,而是就在街边苍蝇馆子,把他家备好的新鲜蔬菜肉类做出来的烟火气十足的爆炒小菜,就着刚出锅的米饭,一口气搬到了银行的中庭。
文武职各出一半,换班吃饭。大家吃到这接地气的饭菜,都十分高兴。
贺远特意把一盒辣子炒鸡块留起来,悄悄摆到赵凤婵面前。
赵凤婵闻到味道,就知道是自己喜欢的菜,高兴的接过来,一抬头就看到贺远正朝自己微笑点头,不由得脸蛋潮红,急忙低下头去,嘴却是合不上了。
王天木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撇了撇嘴,笑得像条狐狸一样,把贺远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可要注意军统纪律啊,犯了纪律有得你哭的。”
贺远一愣,还以为他是说自己不要和赵凤婵太亲近,不过一想,代力是一
九四零年才手写六条军规,其中一条是不准军统特务在抗战期间结婚。
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而且这条规矩也只对尉级以下小特务有效,校级以上军官结婚,代力往往还亲自到场贺喜。
其实代力只是禁止军统军官们和各培训班的女学生谈恋爱。
因为据说,他是准备把这些女学生送到沦陷区,去给那些地下特务当太太,如果被玩儿得太过,反而会刺激地下特务走上反叛之路。
而且这些女学生一旦被捕,也会泄密或令军统军官陷入危险之地。
王天木的意思,是提醒他不要把这些私人花费报入公出费用,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其实,今天你不用请客的,前晚你和詹森锄奸立功,上海站也跟着沾光。今天上边下令,每人奖励两百块钱。我和老何每人三百块,你和詹森每人五百块。”
贺远啼笑皆非,心想这笔钱可不得了,够我吃好几顿饱饭了。
他虽然没说出来,但是不以为然的表情王天木看得是真真切切。
王天木看到他的表情,信心就来了,马上把他拉到一边,和他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原来王天木打算在上海开一家公司,私下做买卖,对军统当然是保密的,不过他担心自己照应不过来,所以有意拉上贺远入股,两人一起赚钱。
“这公司挂在我内弟名下,他在上海已经十几年了,而且改了名字,军统查不到。代局长如何对我,你也看在眼里,我要么反出军统,要么就忍了这一时之气,赚钱为大。”
“你我是河北老乡,比之外人更加亲了一步,将来你回重庆,咱们一里一外,有福同享,有钱同赚,何其快哉。”
贺远想了想,居然有点动心。
王天木为这事找他,自然是信任他在先,当然也有小九九,贺远现在军统很吃香,能力使然,将来只会更加走高。
王天木有了这个内部强大臂助,好消息坏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分享,对他趋吉避凶大有益处。
贺远自己也想赚钱,可是手下目前只有一个陈向东拿得出手,成都他都忙不过来,更别提上海了,要是和王天木合起伙来,那些现成的买卖等于是追着送钱来的。
“你打算干多大?我要出多少钱?”
“反正我是打算出两万块大洋,你想入股多少你随意。”王天木道。
贺远想了想:“那我就出五千大洋好了。占你个两成股,不过现在不行,等过两天,公事办完,我再提我的钱出来,不然现在和公事绞一起,我可就说不清了。”
王天木连连点头,他其实根本也不在乎贺远能出多少钱,想赚钱他五万大洋也拿得出,要的就是贺远这个臂助,有了他的股份,将来谁想打这个公司的主意,就要同时面对两大军统高手的怒火,这个才是他想要的。
“那这家公司,就叫天远商行,怎么样?”
“行。”贺远点点头,能赚钱最好,就算赚不了钱,要是能把王天木留下来,忍下一时之气,不去投靠日本,比什么都强。
早晨,贺远看到小穆牺牲的时候,就像在北平时,看到程一清在自己眼前牺牲一样。
他有悲伤,有难过,但是最大的情绪是愤怒!
没有日本鬼子,这些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
是谁改变了华夏几亿人的生活,是谁杀害上千万华夏同胞!
看到前世那些国祭日公然穿着日本国旗上街的人,贺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杀人不犯法,老子活活捅死你们。
没有人!能够代替那些死难者说原谅,说忘记,说理解!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问题,那就是血债血偿!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所以能够留下王天木这样曾经的英雄,不去投靠日本人,贺远可以出钱,出力,出血。
“不瞒你说,我在成都也搞了个小公司,上海这里的生意我也想做,可惜还做不了这么远,要是天远商行能够扎下根,那我可就省了不少事。”
“哦?”王天木眼睛一亮,“说起来,我夫人几年前就想把内地的生意做到上海来,但是她能力有限,一直达不到,我又不敢把这事儿搞得太